陈庚望忙撂筷，打开了门，“秉东，吃了没？来坐。”许秉东是北边三组的组，往日都是一个队里活的人儿，这些日分地也都是他们一起互相帮衬着，更是个见证，省得回有人再生事。“吃了，吃了，”许秉东见他手里还拿着馍馍，就摆手，“你先吃，我来是先跟你说一声，大家伙想着先从北地分，等会儿你去通知一，别折腾半天再跑错地儿了。”“成，”陈庚望送走人，忙了屋，三两就吃了手里的馍馍，撂筷就跑了堂屋，拿起量尺和本就要往走。宋慧娟打听见有人来，就给他一直搅着碗里的粥，这时粥也凉了很多，把人喊住，手里的碗就递了过去，“粥，喝了再走，晌午还不知啥时候回来哩，饿着肚该难受了。”陈庚望停步，腾手，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可这妇人还是没让，反倒对着灶屋喊，“明实，把馍筐筐里那半块馍馍拿来。”陈明实早吃好了，正闲着发呆，一听他娘招呼他，立刻就从馍筐筐里拿了他刚刚掰开的那半块馍馍跑到他娘边，举着，“娘！”宋慧娟接过，两手轻轻掰开，一块一块就放到了陈庚望面前的碗里，对着他那蹙起的眉还是不停，直到那半块馍馍全被放了去，“把这吃了再走。”陈庚望的饭量宋慧娟不是不知，可也正是因为她知，才不许他凑合着吃两就要走。家里的孩大的大，小的小，以后还都指着他哩，自打明守的心思教她知了，宋慧娟心里就开始盘算了，他们俩的骨可得养好了，多撑几天也能给孩们再撑撑腰杆。这事，宋慧娟想得明白。当着孩的面儿，陈庚望没驳她的面，即使蹙着眉还是把这碗粥泡馍馍吃完才走。送走陈庚望，又送走陈明安，宋慧娟才收拾起灶台，家里的牲畜挨个喂一遍儿，连里屋的那个小娃娃也得要人看着，喂了还要洗洗布，等她忙完，坐来已经半晌午了。家里家外，哪个都忙得分不开。果真，不宋慧娟的猜测，等到了晌午，他们娘仨吃了饭，陈庚望还没回来。等到陈明安去上了学，陈庚望才赶了回来。晌午的汤面条，宋慧娟没给他的那份一起了，这会儿烧开了忙给他，等面的工夫，宋慧娟便问，“北的分完了？”坐在灶边烧火边等饭的陈庚望了，“分好了，北地分了一亩，等会儿去东地。”宋慧娟知他的意思，只听他说这么一句她就皱了眉，看来跟上辈不大一样，她没多问，继续使着勺推了推锅里的面条，转把案桌上放好的一个打了去，等上三两分钟，成型，面条也煮熟了。滴了几滴香油，撒上一把荆芥叶，卧上一个，陈庚望端着吃了两大碗。吃完饭，也来不及歇一会儿，人又了门往东去。等到晚上天都黑透了，陈庚望才赶了回来，一门，宋慧娟就听见了动静，忙走了来，锅里给他的有饭，灶里一直着树枝，火儿着，饭就没凉。陈庚望三两洗了手，坐在案桌前等着妇人给他端来了饭，才端在手里吃了起来。屋里的小娃娃又闹起来，这妇人把他扔，了屋去哄那小娃娃，等他吃完，随意洗了碗，又把草棚的牲畜喂了一遍，才关了门踏屋。“吃完了？”那妇人大抵是听见了他的动静，不仅背着他坐，还特意把床帐扯了来。“吃完了，”陈庚望拎起瓶倒了盆，拿着浸的布巾拭着黏糊糊的，在外忙了一天，浑臭烘烘的。宋慧娟听见他的动静，忍不住提醒，“窗关严实了，别了风。”“知了，”陈庚望转一探手就把半开着的小窗关了个严实，继续拭着自己的。等宋慧娟喂好怀里的小娃娃，把人哄睡，才重新把床帐勾了起来。这时，那年过四十却还依旧的就彻底在了她面前，坦，空无一。宋慧娟低了，喝了茶缸里放温的，便上了床。对面的陈庚望把她的反应都看在里，难免觉得两人这辈又是过了十几年的夫妻，可她的脸儿还是薄得很。等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