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有啥用?”孟燕摇，不赞同她的说法，“路这么，天儿还黑着，你跑过去能啥?再说了那边有他弟兄俩守着哩，咋还不成?”“老三家里在那儿哩，”宋慧娟还是持要去，“我慢慢走，你好好带着培青赶睡罢。”“你就是劳的命儿，”孟燕知她拿了主意也是劝不动，便给她也了盏煤油灯，把人送到门，“提着灯去，路上可慢着儿。”“成，”宋慧娟摆摆手，便提着灯往西边走，只是脚摸不着底儿，走得极慢。那边陈庚望一门，直奔了茅房，那里也是亮着灯，走近一看，老陈正坐在冰地上，上盖住个小袄，还好人这会儿还醒着。旁边的一直守着的张氏一见他来，立刻就摆手，问，“老二哩？”“慧娟去喊了，”陈庚望蹲，把手探去摸了摸，抬问老陈，“摔着哪条了？”“这儿，”老陈拍了拍他那已经动弹不得的右，笑着说，“该是断了。”“等老二来了再看看，”陈庚望继续往旁边摸，“其他地儿咋样？”“没啥了，”老陈摆摆手，对面前拄着拐杖的张氏说，“你去。”张氏未动。陈庚望也说，“您去，别冻着了。”这会儿工夫，稍慢一步的陈庚良也到。宋慧娟赶到老宅时,刚踏门就遇见了从里来的曹桂琴，俩人便站在门檐说起了话。宋慧娟看向那亮着灯的东屋，又回问,“咋样了？”“大哥跟二哥才教人扶屋里，”曹桂琴的目光也看向那间屋,“正看着哩，说不定等会儿就得去请先生哩。”“这会儿又起来了，”宋慧娟看着砸来的雪粒,不知他们一步要如何。上辈老陈也是因为摔着卧的床,但那时是个夏天，正是雨多的时候,老陈冒着雨去抱院里晒的苇，那生了青苔的地面最容易打,一脚去,稍没注意人就摔了,那年没撑过冬天，地里的玉米还没收人就没了。算算日,宋慧娟原以为他这次熬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冬天还是摔着了。端着盆从里屋来的陈庚良看见站在院门的宋慧娟,喊，“嫂来了？”宋慧娟回过神儿,，对曹桂琴说,“你快回去罢,我去看看。”曹桂琴刚走,宋慧娟还没走堂屋，里听见那声嫂的陈庚望就走了来。俩人停在堂屋门前,陈庚望皱着眉，压着声音斥，“你来作甚哩？赶回去。”听他这样说，宋慧娟也就不似刚才那般持去了，只是问他，“咋样？”“明儿去请先生来看看，”陈庚望还是给她说了句话，但接着就轰人走，“别来回跑，赶回去。”宋慧娟便连屋也没，提着灯就走，走到院门，又想起来，转问他，“明儿清早不饭了？”“都成，”陈庚望扔句模棱两可的话，转又了里屋。宋慧娟听他这么说，心里哪还没有数，还未门，又被从灶屋里来的陈庚良叫住，“嫂，您回去给明茂他娘说一声，我不回了。”“成，”宋慧娟应，这才推开门又踏着月往东走。回到后，孟燕也没睡，刚哄小培青，俩人坐在床边说起了话。孟燕压低声音，问，“看着咋样？”“我没屋，”宋慧娟看着屋外还在不停歇的落的雪，她也只能摇，“这天儿摔一都不好受，就看明儿咋办了。”“路上这么厚的雪，架车都拉不过去，”孟燕也大抵能猜到，“看也只能请先生来瞧。”宋慧娟也认同，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打断了她一心盼着几个孩回来的喜，“今年冬天不好过了。”“诶，”孟燕也跟着叹气，“能熬过去就差不多了。”但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对于死亡，从来都是避讳的。俩人默契的停住了话，宋慧娟坐了会儿，便起要走，“我先回去，你看着培青罢，庚良说他也不回了。”“我知，”孟燕把那盏煤油灯递过去，跟着她把人送院门，才上了门闩回了屋。这一夜，有些人注定是睡不的。夜里，宋慧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可早上一到儿，人还是醒了。看着地上又积了一层的雪，宋慧娟也不敢轻易上去走动，从门后拿了个把的铲，摁在地上的那层厚冰上，提着馍筐极是小心的挪到了灶屋。饭还是要的，陈庚望的那份也没落。可宋慧娟坐在案桌前等得锅里的饭都凉了，也没把人等回来。盖上锅盖，带上门，宋慧娟又回了里屋，拿她那些料，穿了线的针在了针的中指上，稍侧过，对着窗外的光亮继续着针线活儿。心不静，手上的活儿就不快。到了晌午，宋慧娟还是没等回那个让她留饭的男人，她了早上留的饭，坐在灶前煨着余火，端着那半碗已经坨了的白菜粉条，就着一碗红薯稀饭，慢慢的吃着。

    “面条了没?”随着这句话，灶屋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宋慧娟抬看过去，是陈庚望回来了。站在门外正跺鞋上雪的陈庚望没听见那灶妇人的回答，便又问了一遍，“没面条?”“没，”宋慧娟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