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培青也是熟悉他这个小姑姑的，黏糊糊的喊人，“小姑姑。”“诶，”陈明宁把他接过来，把人抱到她大面前，“还认不认识大姑了？”小培青眨着看半天，还是没认来，伸着胳膊要找他最熟悉的大。宋慧娟便把人接过来，等他们收拾好了，推着车要门时，又问了遍怀里的小培青，“去不去街上?跟着你小姑姑。”这几个叔叔姑姑里他最熟悉的还是个把月回来一次的陈明宁了。小培青看了看前面推着洋车要门的人，又回过看看他大，小脸儿皱的的，犹豫起来。“培青别去了，”陈明荣开，“回来四叔给你带糖果成不？”原以为要去街上才能吃到的小培青，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为难了，在家等着也能吃得到，晃着小脑袋就说，“成。”宋慧娟和怀里的小培青看着人了门，抱着人便要里屋，推门前还得嘱咐他两句，“你大爷爷才从你老太爷那儿回来，正睡觉哩，你跟大玩儿，不吵他成不？”小培青虽然这些日没有再见过他老太爷了，也不太明白他大这么说的缘由，但还是听话的了，“知了。”宋慧娟给他脱了鞋，把人放在小圆木床上，被一围，坐在床上自己就能玩起来，宋慧娟便又上了针，映着外的光亮起了手里的活儿。小娃娃是很奇怪的，真是玩儿起来能疯大半天，可要真犯了困，那就是一倒的事儿。小培青坐着坐着就歪了脖，宋慧娟抬收拾针线篮时才注意到，忙放手里的小虎帽，把人放平，掖严被，才拿起刚绣好的小虎帽对着窗又检查了一遍。最后这小虎帽绣完，她今年就能停住手了。孩们的衣裳已经不用她费多少心了，连明实明宁也是上那俩大的给买的，还有宋浦为年年带回来的，连伏假也让明实带回来好些件，也只有老宋的衣裳需得她费费心，就是陈庚望和她的衣裳原也是明安年年都给买的有，宋慧娟嫌衣裳多的穿不完，再买只怕她那箱里就放不了，便不许她钱买，就是买些吃也比衣裳好，他们这个年纪哪儿还讲究穿什么新衣裳?仔细检查了一遍，连那些线也都得藏在料里，不能在外面扎了小娃娃。宋慧娟其实把这小虎帽跟那些已经好的小被褥小衣裳都放在了一起，又特意寻了个料抱起来，一并放在了西屋，剩的就是专等着他们俩回来了。停脚步，宋慧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掀了帘屋，还没低看床上的小培青，便听那大床上的人发一声叹，转就听见勾起床帐的动静。宋慧娟给小培青又掖了掖被，回过便看见人已经坐了起来，倚靠着枕，两条胳膊也放在后，看着是睡好了。“炖罢?”宋慧娟从小圆木床上来，挽起了袖。“成，”陈庚望给了话儿，人也披上袄了床。在这个陈家沟地方，都是散养的，但宋慧娟碍着这些满院的跑，随地拉屎，就找了些树枝了个矮篱笆，给专门圈了个地方养着。宋慧娟养的不多，除去病死的，剩的也就有个十来只，平日里吃，逢着年节，才杀上一只。锅里添了，着火儿，留着等会儿褪用。陈庚望从茅房来，问，“杀只公?”“成，”在灶屋和着面的宋慧娟应一声，陈庚望拎着倒就去了那圈，挑中一只大公，撒一把玉米，趁它不注意，一伸手就抓住了脖。陈庚望这边拎在了手里，便朝对面喊，“拿碗。”闻言，宋慧娟忙取了个碗送过去，放在石台上，等陈庚望手里的刀轻轻一划，那便不再挣扎了，那脖上就浸了血，一一滴落在了碗里。等血放完，锅里的也咕嘟嘟冒了泡，宋慧娟舀了一大盆端到井边，陈庚望把手里已经死透的扔里，一把一把了。若是谁家有个小姑娘，这多半是得留的，要给小姑娘个毽玩儿。陈明宁早过了这个岁数，陈庚望也不在意，索直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