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明儿去趟乡里看看。”宋慧娟嚼着嘴里的饼，对他这个想法也没说什么，人好容易回来了，成天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去看看也无妨，只是代他，“别在外瞎买，家里啥都有。”宋浦为应，心里早打好了盘算。等锅里一开，宋慧娟便将上面那碗蒸好的羹端了来，好的馒一起捡来，宋浦为便端着饭了里屋去喂老宋。宋慧娟将搅好的面糊沿着锅边倒去，再使小火儿煮上一刻钟，那粥煮的稠稠的，生也煮烂了，使勺一压，就变成了个面团团，宋慧娟一人盛了一碗，连老宋也给他盛了大半碗。顾不上自己先喝汤，宋慧娟一直拿着筷搅动着手边的汤碗，等宋浦为喂过饭，汤也正好被搅得温乎乎的，不嘴了。宋浦为上了手，就不让他大跟着忙了，“你先吃，这汤我喂了再吃。”宋慧娟却把人拦，“我都吃饱了，汤还得晾会儿，你赶吃，饼等会儿就凉了。”说着，端着碗就了屋，不给后宋浦为再抢着的机会。晚间，宋慧娟没敢喂老宋喝太多汤，怕他不肯浪费粮再撑着自己，喝上几就问问他，“喝饱了就不喝了，明儿再喝。”老宋抬起看看她，终于不再张嘴了。宋慧娟便把碗放回灶屋，打了盆温，给他了脸，又了手脚，又使着缸漱漱嘴，也没让人立刻睡，瞧着外见了黑的天儿，拉亮了灯，对他说，“我去喝汤，有事就叫我。”老宋，总算是开了，“去罢。”见人坐在床上也不困，宋慧娟便转带上门，了灶屋。这时宋浦为已经站在灶前添了开始刷锅了，宋慧娟将盆里的倒在外，给自己洗了洗手，而后便端起已经摸不着的碗喝了汤。余的不用她动手，宋浦为已经收拾净了，又提着桶去了井边，打了两桶，烧起了锅茶不说，还烧了两盆。宋慧娟被他撵了里屋，等人端着盆来，她才知他忙活这么久连洗脚也烧了。宋浦为将盆放到他大脚边，“泡泡脚罢。”宋慧娟却是不想他到这个样，笑，“你自己洗，我还不老哩，有啥不能自己?”宋浦为持，“端盆能有啥?小时候不都是你端着盆给我洗脸洗手，我这才给你端一盆就不愿意?”宋慧娟明白他心里是记挂着那些事儿的，更是记挂着这个家的，从前有多少事儿她都记不清了，只一条，那时什么她都是心甘愿的。老宋这时还没睡，看着那弟俩坐了一排，也有些恍惚。弟俩好容易在一起闲来无事，说起从前的事儿也都是笑着的，苦日熬过去了，再想起来似乎就不觉着苦了。宋浦生推门来时，正看见俩人说着话儿，他推门的动静惊到了两人，纷纷回过看过来，宋浦生低声问，“睡了没?”宋慧娟抬去看，人已经闭了，不知何时睡的。忙拿起布巾了脚，宋浦为也赶了两，趿拉着鞋走到床边，兄弟俩协力将人放平躺。等宋慧娟倒了来，便问，“吃了饭没有?刚烙的饼，还吃不吃了？”宋浦生摆摆手，便听宋浦为转走来对他说，“烙饼卷菜，还有哩，转给你留的。”宋浦生还是了灶屋，宋慧娟从锅里拿一张已经算不得的饼，给他卷了一张，“夜里少吃儿，明儿早起还能再吃哩。”宋浦生，接到手里咬一大。宋慧娟看着人吃完，没让他再留守夜，“回去罢，有老二在这儿，你回去好好歇歇。”宋浦生却不肯走，本来昨夜他就不在，今儿怎么还能让老二守着，“我看着，叫老二去歇歇。”两人争执间，宋浦为来，听见声音便说，“白天补过觉了，你回去睡，正好那小床我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