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上，笑着让她们回去吃碗汤中牢，明日再来。唯独留了李老媪，她立即笑呵：“女君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谢宝因从几案上翻找本积压在底的竹简，打开后，找到其中一：“这是所记每年分发给家中分仆的份例，冬衣这项最后一笔所记是戌申年。”每至节日或节气，主家都会赏些应节或节气的东西去。尤其是建业城的寒冬，极为难捱，郎君娘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可一些仆需要夜里当值，护的也是家中安全，因而过冬衣这类极易消耗的是每年都要发的，被褥则是三载一发。戌申年已是三载前。李老媪伸手捧过，她虽也这些账目，可所并不是这类，此时瞧来也觉得怪，不由疑：“我们这些仆妇的冬衣倒是每年都有发，我去年瞧另外几位娘郎君屋舍的仆冬衣也都是新裁剪的。”谢宝因低一笑，李秀自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动那些没把柄在手的郎君娘，她们这些仆妇也都不是活的，大小能一方，而这账目上所记的都是些少能被主家所记起，或是几载都见不了主家一次面的仆。她刚已对过，裁剪冬衣的通宝倒是每年都预支一样的，从中所吃的应是从这些仆的冬衣所来。置完李秀的翌日，偏邸也已命人全清理过，还用烈酒四都洒了遍，各类陶瓷摆件、绫罗绸缎均收归邸库，如今亦是死无对证。只有销账，重来过。“今年的冬衣可都有时发去？”李老媪略有些尴尬，递回竹简，但女未接，只是使了个让她放在一旁，她起去放，随后才：“这些事往年是归我来的，可后来李秀安排了个黄老媪去，我便只些不怎么重要的。”谢宝因捂着炉，手指微动，心又思索一番，倒忘了李秀这对姑妇虽然不在，但是多年来，总归还是留不少虱，年后家中各仆妇都还得要重新安排一番，只是不能之过急，她也需有几个得心应手的仆妇替自己去办事。这些时日来，李老媪为她办事倒也算是尽心尽力，只能先用着，往后再仔细瞧瞧。“待会儿还得劳烦阿婆替我去看查，不止各仆的，还有外邸当值的仆都要实一遍，明日再来禀告我。”想起晨起来给林业绥送朝廷分赏礼品的仆满手生冻疮，谢宝因又再说，“还有今年再裁些手耳的耳衣发去。”李老媪也明白这件差事的重量，忙应，得到女后，才去屋舍外面穿上蓑衣斗笠离开。人刚走，浑酸痛的谢宝因便耐不住的动了动，尤其是脖颈最为僵，玉藻瞧见，赶过去缓解，安安静静不说话，不住嘴的病确有收敛。虽失了那伶俐劲，可如此才能好好走去。谢宝因淡漠的靠向背后适中的隐，将衾往上扯，阖养神，日后她也免不得要去跟人往来，边的人怎能不稳重些。玉藻见女有困顿之意，手上动作也缓来，听到均匀的吐息声才悄悄退去，关足以挡风雪的居室门。周媪刚端着汤中牢室，便瞧见一抹影跑院，她思量了，知林妙意要往女君的屋舍去，故也未开喊住。近日来，她家娘瞧着比之前有气，笑容多了些，也活络起来，总往外去，哪怕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再加上女君还特地让人来换掉她们这里的所有摆设用，窗纱床帷亦是换成了新的丝绢，连娘的襦裙簪钗也都置办了新的来，屋舍更亮堂了。她便猜，大约娘的变化也是女君的功劳，如今李秀她们死了，夫人也去修行，家中真正主的自然就是这位女君，多来往未必不好。林妙意先绕，往西边去，要去喊上四郎林卫罹及同侧庶所生的五郎林卫隺，只是他们拖拉不愿去，问了好几次兄可在否。“大人已去，夫人去了宝华寺修行，如今家中兄和嫂便氏尊。”林妙意苦婆心，“你们怎能失了礼数。”旧俗，冬至这日需向尊赠送以袜履，表示在足履最之日祝愿老师及辈健康寿、福寿永存。说这话后，姊弟三人各带了个仆往兄嫂的屋舍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