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无人可用，当我愿意让你来？”郭氏所的旁支远在陇西郡，对建邺的人来说是乡人，她早听惯了，老老实实的受着这些骂，听到后半句，心思浮动，她困于病榻却还被拉起来办这些事，便是作了八辈的恶也不该到这里来。帮孙酆活络门路，怎么不让他自己的妻来办，怕是被折腾的见不得人。本就活不了几日，她何必再小心谨慎，伏低小，还全什么孝义名声，当便嗤鼻：“老夫人该想想为何家里无人可用，得使我这个孱萝卜秧，说来谁又知元夫人是如何没的？”郭氏说的元夫人是孙泰的元，刚来两载便死去，后才又娶得她，当时还不知为何要娶她这么个旁支娘，嫁来两年便明白。老夫人听得这话，再也端不住，呸了声：“作行，你要敢拿这浑话去声唱，你瞧我扒不扒你这臭鼠的来！”郭氏早没了活的念，陇西郡的老父老母也已不在，当初个驿站官吏的娘多好，怎就贪了这建邺的荣华富贵。她只怕自己踏不上黄泉路。“老夫人又在这儿作什么没耳的模样，上梁不正才使梁歪，俗语说儿郎最肖父亲，旁人不知，你岂会不知？”“你以为他们只是狎两个妾室？” 死得很惨自上次发觉赵氏还有一女在世, 至今已过去二十五日。裴从林业绥的话语里猜其女回到建邺后，立即要着手去往万年郡寻找，可这位林史却说不必着急, 只让他们将正月去万年郡走访所记录的案册仔细瞧一遍, 并将所有提到孙氏的所有言论单列成册。今日是朝节，他拿着册前来予，见男玉立于廊，快步上前，弓腰递过孙氏案册的同时, 又直的开问：“林史是否知赵氏女在何？”林业绥半阖，所想是女归家与否, 若不是那人苦求，他必不会同意女前往孙氏那般污秽的地方，隅中离家，两个时辰已是足够, 正要准备派遣童官回乐巷去瞧一趟时，裴来到跟前。闻见耳畔的询问，他接过竹简, 斜睨一, 不由嗤笑：“我早与裴司法说过，父之仇, 弗与共天。”裴听后结，再如何愚钝也品其中藏的话语, 赵氏女竟已在孙家, 可为何不直接来京兆府报案？此时只见几片飞跌污渠, 被带暗的河中, 不见踪影。他又盯着院里那些被来往官吏踩踏的落, 颇担忧：“女郎自小被养在闺，所读所学皆是妇德妇言与妇行，从未见识过广袤天地和苍茫大漠，沟壑浅薄，当真会有如此大义？更遑论从未碰过那些刀枪和计谋，又如何能报父仇？”太祖、祖朝时，天动初定，律法残缺，礼乐尚在恢复之中，烧杀抢掠仍层不穷，法护不了民，多有为父报仇之事，但也只发生在乡里之间，还尽是男。林业绥敛眸，指节分明的指节着竹简，竹简的第一竹片上便现了监察御史几字，如今是孙泰担任此职，换换人似乎也未尝不可。“裴司法只瞧正书、史书，自然会如此想，若国史添上女郎报仇之先例，日后她们有例可依，岂不会反？而于那些野史怪谈中，女郎为父报仇的故事却是层不穷，她们用尽聪慧与狠心，手刃仇人。”他负手笑：“既是不信，则拭目以观。”郭氏已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将孙家那些心照不宣的脏事一脑全都给到明面上来，听得年事已的孙老夫人是心慌心悸又闷气短。老夫人也是再续娶的妻，只生了三个女郎，孙泰、孙酆两兄弟都是元妻所生，对她这个母亲说不上是敬重，便连他们父亲都是一个样。孙酆父亲在时，狎玩之事不亦乐乎，除了坊外，连家里的人也不放过，她既要着家中大小，还要顾及家族面，也知男好好，只要不到外面去，何必要去，她也是不想再被家里的夫君儿郎嫌弃，何况还有自己亲女郎的将来要顾，所幸脆放纵不理。这些年来，孙泰、孙酆两兄弟对她也果真是越发敬重起来，前些年对三个家妹的妆奁也是添了许多，她心里自然兴，那些人到底是钱买来的，侍奉侍奉阿郎又妨什么事，这钱好歹算是得值。孙泰那原自个心里想不开，就跟前这郭氏一样的，竟一就病倒了，她当年怜惜，还好一番劝告，谁知还是死去地底。见老夫人气都快不过来，服侍好几载的绿莺急忙上去扶着，帮忙顺的这气。待老夫人缓过来后，带了浊气的眸闪过几分毒狠，她自小被仆妇带大，又在这人世里待上这么久，跟多少人打过，不论是才的世家夫人还是家里生事的仆妇，或是家中这些阿郎，她便没有不服的，心里更秽污的话那是数不胜数，也不顾家族门第的庄重约束，便是挑拣也不再，直戳着人的心窝去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