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乖乖，说自己知了。师徒俩一时间相望无言，孔忽生一无力，叫他去了。不过比起季前赛开始前的不满，他现在对沙德的抗拒不再那么多了。沙德的缺固然是大的，优却也是如此明显，在球场上只要能完全解放他、让他一心一意地去冲刺门，他是能为球队带来胜利的。虽然说现在对于前锋战术作用的要求越发复杂，中锋这定位有时显得很尴尬，甚至被低估、被嘲笑为“不就是个吃饼的”，可实际上能稳定地吃饼也是一能力，是一非凡的能力。禁区那窄窄的一段路，那快速的几秒钟，能不能扛过后卫，能不能越过门将，能不能一脚定乾坤，很多时候就是整个攻链能不能开结果的决定。教练们有的时候会戏称买中场球员是钱买了脑和脚技术，买后卫是买了和格，买中锋就只是买一只能门的脚或一块球的脑门。但能门就是了不起的，足球始终是个比拼球的运动，从诞生起就是这样。孔不是瓜迪奥拉的派，切尔西也没有曼城那样逐渐搭建的成熟复杂的系，他是很看重中锋的，迭戈·科斯塔不能上时，他绝不想把阿扎尔当伪9用。现在队里也没有别人，老公给买的小杂包乍一看很讨厌，背了两天发现其实质量不错，又有喜了……他起站到战术白板旁，看了一会儿代表沙德的那个红小球，决心等会儿告诉助教，给他换个蓝的。足球世界是残酷的，季前赛让他看好了一些球员的同时，也有另一些反而被踢了心仪名单。·拉赫曼等球员原本还在跟队训练，现在却由于季前赛表现和态度都只能算平平，被孔直接租了去，他们的职业生涯又只能寄希望于在租借队大放异彩了，否则是不可能回到豪门中继续拿合同的。竞技育就是这样，当你不够好时，连他人的耐心都会是一奢侈品，而在每一次难得的机会中不够尽力都是致命的。孔想，在这一上，沙德很笨，所以反而比这些家伙都更聪明。回到敦后，他们正好赶上了第一场雨。这会儿才是8月初，夏日还没结束，本不该到降增加的时间，但敦就是这样的地方，除了最燥的7月，它永远不会让人忘记的觉。从季前赛回来，球员们获得了一天修整加一天假期，一共两天时间，接着就要最后的备战期，迎接十天后就要到来的第一英超联赛了。切尔西由于上赛季稀烂的联赛成绩，连前7都没挤去，这赛季倒是没有任何欧洲赛事可以踢，只用专注国就好，球员们的赛程压力反而稍微小了些，颇有黑幽默。但不怎么说，新赛季即将开始，随着新帅上任，更衣室里仿佛也注了一安定的新鲜空气，斗的氛围消失了，一切又岁月静好未来可期，大家都很期待新赛季。今年英超联赛，他们肯定是要保四冲冠的，比起陷欧冠的对手们，踢足总杯时肯定也有更多余裕，人手更充足，如果能拿一个甚至两个冠军的话，不能踢欧冠也不是那么叫人难熬了，本赛季还是有很多盼可以去奔赴，他们只是糟糕了一年，但并没有沉沦。反正切尔西的资金富足，永远不会像同在敦的阿森纳似的，一年踢不上欧冠分不到转播费就窘迫住。在基地解散后，球员们和彼此告别，兴兴地各回各家。沙德还没买车，因为他还没考英国的驾照，毕竟他连基础驾驶规则考试都过不去（…）和往常一样，他试图在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科姆训练中心用自己蹩脚的英语打电话叫租车，也和往常一样，库尔图瓦断了他磕磕不对嘴的通话，满脸不耐烦地拽着他外的后领把他拖走。

    对方整个国行期间都可古怪，总是不理他又忽然和好，踢完皇到今天都四五天了，是和沙德没说过一句话，可现在又要送他回家。沙德任由他拽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抬看他，读不他的心思。他能觉到库尔图瓦仿佛在讨厌他，可是讨厌他的库尔图瓦却又帮他留糕、还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他吃，讨厌他的库尔图瓦又会在更衣室里把巾和丢给他，讨厌他的库尔图瓦现在还要送他回家，怎么会有人一边讨厌他一边对他好呢？沙德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对方：“博，我，你，生气……”他还不太会表达“你不兴吗？是不是我错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这么微妙而复杂的意思，说来颠三倒四的，但库尔图瓦似乎是听懂了，在把他甩上车后砰地关了门也坐了上来，托着有怪气地说：“你还知我不兴啊？我以为大忙人已经把我忘了呢。”沙德凑近了他，无措了一会儿没手，就轻轻握住了他虚虚搭在方向盘上的小拇指。库尔图瓦觉自己眉尾有神经了，他觉自己的尖酸刻薄气在沙德幼稚的示好中像一个被戳了个小的气球一般了，这样不好，于是抿嘴无动于衷状，受到对方又小心翼翼地慢慢把脸贴到了他的胳膊上。“什么呢，黏黏糊糊的。”他嘴里抱怨，人却一动不动：“别靠着我。”“对不起。”沙德乖乖说：“我不好。”库尔图瓦从鼻腔里低低哼了一声，终于愿意扭过来面对他。他趴在方向盘上，睫垂着，睛显得特别邃：“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