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一般撞上旁边的汽车。那辆可怜的红轿车，已被撞成了两截。大车也撞得惨不忍睹，副驾驶车门扭曲成一团，完全脱落了来。杨兵还在驾驶座上，安全气压着他的脑袋，方向盘嵌了他的，鲜血溅满整个座位。我上那些涸的鲜血，恐怕大半都是他的。他死了。幸好我的形像小孩，要是跟杨兵一样大必死无疑。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地上严重变形的车门，发觉它并不是自己掉来的，而是被人用工拆来的。不错，我在地上发现了扳手与螺丝刀——否则我现在还被困在车里。有人救了我？肯定不是车里的死人，难是底的那些僵尸？我并不激那个人，反而仰发孩般的尖叫：“为什么让我活来？”

    反正除了面一层的死人，没人听得到我的声音。我怔怔地走上楼梯，穿过卡尔福超市，到了底楼中。上还在血，脸也被玻璃划伤——无论怎样伪装自己，都会被他们发现的。我已无可逃，你一定会认为是我杀了杨兵，而我又该如何解释，你才会相信其实我是想自杀呢？可是，我是想要杀了杨兵，而我也确实杀了他。在世界末日的第三天晚上，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变成了一只恶鬼。没错，我就是一只恶鬼。从父母把我生在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始，从我十三岁那年再没有大过开始，从我初中没有读完就离开了学校开始，从我走这座城市受人白被人欺负开始，我就成了一只恶鬼。其实，不有没有世界末日，我都是一只恶鬼。大概是凌晨了吧，我走底楼的哈达斯店。我听到均匀的鼾声，来自五个伤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骨折等重伤无法动弹，只能集中在底楼休息。有个中年男人伤发炎化脓，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再过几天伤就要生蛆了，要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可是地没有医生，没有必需的药，更没有任何医疗工，就算有人敢砍掉他的大，他肯定也会很快失血而死。这个可怜的人一直都在，就像在忍受满清十大酷刑。他每天都想要自杀，乞求周围的人们给他一瓶安眠药，或者直接割开他的手腕也行。周旋像个牧师一样安他，希望他珍视生命不要放弃希望——我觉得你真像个单纯的孩，大概这也是我喜你的地方吧，到了他妈的世界末日，你还要想有什么希望？现在，我就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痛苦让他彻夜难眠，睁着双看着昏暗中的我。他抓住我的手，发凄惨的哀求：“杀了我……不要再让我受罪了……求求你……积德……杀了我……”我静静地看着他，微弱的光线里，我看到他的角着泪，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这么懦弱。如果他不去死，那么我就应该去死了。我的手里多了一把刀，这是我从超市的地二层拿上来的。在这个痛苦的男人持续的哭泣声中，我最后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用刀割开了他的脖。我觉刀割破了他的，鲜血溅到我的脸上，的腥腥的，我一都不喜。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只是最后的神更加痛苦，表很快凝固在这个狰狞的瞬间。他死了。这是我杀的第二个人，虽然我只是帮助他完成了自杀。虽然，我不喜他到我脸上的血，可是我却很喜杀他的觉，或者说帮助别人完成心愿的觉。我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又转到第二个重伤员边。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从四楼搬来的席梦思上。她的胳膊与肋骨都折断了，脸上也受了重伤，浑上都缠着绷带，看起来像个木乃伊——女人像她这样活着也真是受罪！我想就算没有世界末日，她能够活来，这张脸也毁了吧，不知她还有没有勇气活去。不如，不如就让我替她结束一切的痛苦吧。我把刀放在了她的，受着她的心，直到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不知你生在哪里，不知你的爸爸妈妈你吗，不知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知你过怎样的男人或被怎样的男人过，也不知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更不知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总之，我想对你说：“再见！”我将刀尖了她的心脏。又是一腔鲜血到我的脸上，我差不多已经对血麻木了。她没有发声音，只是搐了一，便睁着睛死了。于怜悯和人主义，我替她合上了，但愿她没有堕地狱。第三个。我的心已经很平静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罪，反觉是在造福这些痛苦的人。死人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拿起一块巾了脸，才发现我的伤也停止血了。虽然我的骨还是很疼，但人真是一生命力顽的动，也许我真的能在世界末日活来，即便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但愿，那时候只剩我和你。凌晨四，底楼中的哈达斯店。我来到另一个重伤的男人边，他是个二十来岁的胖，浑然不知刚才有两个人被我杀了，一直打着沉重的呼噜。他的上缠着绷带，上盖着被，不知伤在哪里。不过，看到一个男人年纪轻轻，居然胖成这个样，就让我生气！这实在是罪过，即使不是世界末日，像这样的人也不该活在世上。要知天底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就像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