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丝毫未退，狂风反倒愈发猛烈，顺着门窗的隙房屋，发呼啸的声音。

    激烈的太令人疲倦，后的渐渐冷却来，困意倾袭大脑，瞿清没什么力气去和方舟算账，就睡倒在他的怀里。

    温的包围着，但她睛都睁不开，陷满是他气息的枕间，呼绵。

    有冰凉的东西贴近肤，似乎是霜，散发着清淡的百合香，从四肢缓缓向上，萦绕在鼻尖。

    太累了，可嗅觉却依旧灵。

    男人似乎挖了一勺药膏，涂在她肩胛附近的咬痕上，一中草药的味弥漫在空气中，拉着她了一个梦境。

    很熟悉的味。

    她应该是在哪里闻到过。

    在哪里呢？

    “ava。”

    她听见一个面容俊朗的男生在喊她的名字，“这次的辩论大赛，为什么要中途退？”

    她转，正对上男同学背后的落地窗，玻璃上映了自己的影。

    是17岁的她，还留着齐肩发，穿着衣裙，背着单肩包要从大礼堂离开。

    她抿抿，抬看着搭档很久的队友，“issac，我有很多自己的事要。”

    男同学微微皱眉，“方便说说是什么事吗？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毕竟已经比到半决赛了，我一时也很难找到比你更好的辩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不要退。”

    手指在宽大的袖里蜷缩了一，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看着对方的睛，“抱歉，issac，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生叹了气，还是扬起笑容：“没事，ava，以后遇到困难可以告诉我。我知你很想去更好的大学，你的名额我暂时会保留。”

    “回见。”

    男生递给她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条奢侈品品牌的羊围巾，他毫不在意地挥手向她别，坐上低调的黑轿车离开了。

    她挲着柔的面料，心苦涩。

    总有人是得天独厚的吧。生便极度聪明，极度富有，拥有肆意选择人生的勇气和自由。

    不像自己。

    她是住在瞿家的大房里，坐着瞿家的轿车，挂着康和大小的名字，独在异国求学，可苗岚养她，也防她。

    她手里几乎没有现金，每一笔消费都要刷苗岚的信用卡，无时不刻不被人监视着。

    17岁的自己对着那块梦里大的玻璃，望向28岁自己心的孤独和迷茫，才发现，她从来没变过。

    过去为了好好活去要用尽全力，替自己反复谋划，耍不光彩的手段上位，可现在也一样。

    自己仿佛生活在楚门的世界，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就要突重围，才发现，斗争之外，依旧是斗争。

    那时瞿谦和问完她的课业，看着她依旧瘦弱得厉害，抿了抿嘴，叹着气：“清清，你最近开心吗？”

    瞿清屏住呼，才挤一个笑容，“开心的。”

    似乎每一年，父亲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他完心脏手术那一年，他看着已经坐上“瞿总”位置的自己，最后一次问：“清清，你开心吗？”

    她穿着昂贵的职业装，带着钻石耳钉，手指猛地攥向父亲汇报的文件，习惯地微笑：“开心的。”

    真的吗？

    每次说完，她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于是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在给那些需要援助的儿童贺卡上写，“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