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方舟带着她门，对江行远说，要把当年帮助他的人，介绍给他认识。

    她看着江行远眉微动，但笑意依旧温和，举止从容，与她闲聊着。一顿饭来，他作为辈，始终掌握着恰到好的分寸，又巧妙地引导着合适的话题。

    饭后，方舟带着江行远给他们的吃，牵着她的手，沿着冷风盘旋的人行缓步前行。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江行远家与他那座独栋小楼，不过是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瞿清低，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轻轻眨了眨。白霜凝结在路边的草地上，寒意扑面，可她的手却被男人攥着，火的温度透过掌心，一寸寸渗透肤，传递着令人心安的意。

    果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她刚要开，方舟却突然接了个电话，神一变，匆匆对她说：“清清，你先待一会儿，设计院那边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她了，坐在他早已准备好的小毯上。空调早就调整到适宜的温度，茶也被泡好，放在手边。瓶里盛开的粉百合，在明净的落地窗上映柔和的影。她望着那剪影，怔怔神。

    先前她总是想方设法保住整个康和，但经历这一年，她才知，康和的倒已经无法挽回。

    瞿清伸手摸了摸百合，沾了指尖，她苍白地笑了笑。

    方舟对她说：“你要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

    沉卓把灵魂献祭给了瞿清的躯壳，她从成为瞿清那一刻开始，就是瞿谦和培养的利。

    如果没有康和，她会为什么而活？

    桌面上摆满了各类文件，瞿清叹了气，推开了手边还温的茶。贝贝乖巧地蜷缩在她脚边，专心吃着江行远特地为它烤的片。

    天渐渐暗了来，灰蒙蒙的一片，光秃的树杈被冷风得四散摇晃。

    “我回来了。”

    “今晚要雪，”方舟推开房间门，怀里抱着新鲜的糖炒栗和烤红薯，“我去外面架个小桌，晚一起看雪，好不好？”

    “哦。”

    瞿清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默默合上文件夹，坐得离他更远了些。

    “啧。”

    方舟不满地，坐在她旁，攥她的手，“不理我？”

    “……”

    瞿清瞥了他一，转抱过一脸茫然的贝贝，柯基犬微的发扎在她的手心，泛起些许意。

    方舟从纸袋里翻了一颗裹着焦糖外衣的栗，剥掉外壳，送到她嘴边。

    “要是真的很介意我瞒你这么多，就打我吧。”

    “但是不分手，”他看着她低一咬掉栗，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揽怀里，语气带着些讨好，“清清，别让我走，好不好？”

    瞿清着他的，“我让你走，你会离开吗？”

    “不会。”

    方舟托着她的腰把人压怀里，回答得斩钉截铁，嘴角扬起：“清清，我就问问，看你会不会真的让我走。”

    瞿清轻哼一声，伸手狠狠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次不如别问了。”

    “反正，”她侧过，不愿理会他专注的目光，“你主意大的很。”

    “清清，过了这段时间，”方舟抿，把人抱得更了一些，“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夜沉沉，院中的小火炉散发着微微余，玻璃壶里的仍在翻腾。

    “清清，江颐的电话在这，”他从袋里掏一张卡片，“江叔肯定会和她说你和我的事，你打电话过去，她会知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