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而低迷。

    唯一不变的，便是她那双漆黑的眸，虽然黯淡了不少，可当她望着墨竹时，还隐隐透着一丝熟悉的忧虑关切。

    她迎着墨竹复杂的目光，勉勾一丝温柔笑意，半开玩笑的调侃：“你若有什么心事，就说来与我听听。虽说你这脾，偌大的将军府没人敢招惹，可若真有人吃了熊心豹胆，自有我替你去教训。”

    看着林思慎面上那抹装的笑意，墨竹突然觉着鼻发酸底发，险些落泪来，她扭开去，手上忙碌着收拾床榻：“有公在，谁人敢欺负到婢上来。”

    林思慎瞧见了墨竹底隐忍的泪意，她耸了耸肩，故作无奈的叹了气：“话虽如此，可若是父亲欺负了你，我可就没本事替你讨个公了，大抵只能陪着你偷偷骂上他两句。”

    林思慎这句刻意逗趣，是想要哄墨竹开心。若换以往，墨竹也该被她逗笑了，如今她无论如何也笑不来了。

    她背对着林思慎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榻边，心中阵阵发酸，到底是忍不住落泪来。

    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林思慎似乎已经走到后了，墨竹忙不迭的垂去，不敢让林思慎瞧见面上的泪痕。

    就在她想要偷偷抹去角的泪珠时，两只手却突然从她脸侧自后伸到了她前，了拳晃了晃，接着，林思慎那带着一丝温柔溺的声音，轻轻飘她耳中。

    “这是谁家哭的小丫，快来猜猜本公哪个拳里，藏着一只小蚂蚱。”

    林思慎这么没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墨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顷刻间又如雨落。她一转竟是投了林思慎怀中，双手攥林思慎腰侧的衣裳，埋在她肩，难掩悲痛的咽呜声。

    或许谁也想不到，如今瞧着沉稳寡言的墨竹，年幼时却是个实打实的哭鬼。

    席浅还未离开将军府时，墨竹年纪尚幼，那时她就总跟在林思慎后，一不小心磕了碰了，甚至是短跑不快被林思慎甩开了，她都会委屈的蜷成一个小团，找个角落躲起来咽呜抹泪。

    每当这时，林思慎就会坏心得跑来吓唬她，握着拳伸到她跟前，骗她自己手中抓着小蚂蚱。

    小墨竹最怕的就是蚂蚱，次次都被她吓得躲起来捂着睛不敢看。

    然后林思慎就会千方百计地哄骗她睁开，直到她忍不住偷偷从指里瞥一，瞧见了林思慎两只手上藏着的榛糖，便会立即破涕为笑，嘴里被林思慎了一颗糖后，又开心的跟在林思慎后东跑西跑。

    直到席浅离开将军府后，墨竹才一夕之间变成了个小大人，从此未曾掉过一滴泪，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