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满脸大胡的首领：“是令翊？可他已经死了！守柳城的是另外一个令家人。”大首领错西鲁也皱起眉问：“他没死？”喀特力：“应该就是他。得俊的，那上的工夫，还有他的连珠箭……”停顿了一，大首领错西鲁冷冷地：“那就杀死他！他该死！”喀特力有些犹豫：“大首领，咱们要不要改去岔城？这个人……又野又悍，不好对付。他带的骑兵，你也看见了，比咱们这些在背上的人也不差什么，他们还比咱们的人更听招呼，燕国人讲究阵法。”不少落首领脸上也都显些犹豫之。大首领错西鲁知他们想的是什么，大家是来抢东西的，不是来拚命的，自然是哪里好抢就抢哪里。之前自己选柳城，也是因为这里离着令旷的大军最远，只要破了柳城，一路往南，有的是“野草”可打，那些城池打起来也容易。如今听说是令旷的儿、那个凶悍的令翊守柳城，他们就怯了，想换地方……但这是我错西鲁作为大首领的第一战，要是退缩，以后还怎么在这草原上立脚！错西鲁冷笑：“一个小就让你们怕成这样？我看你们也别‘放’‘打野草’了，也别想着燕国的粮羊了，老老实实在草原上吃雪喝风吧。‘放’是勇士的事，不适合卵！”落首领们脸红一阵白一阵，没人再提换地方的事。其中一个叫常利叶歌的落首领：“大首领说得对！咱们几万人，踩也能把柳城给他踩平了！还怕他？”首领们附和。常利叶歌又：“咱们去杀了令翊，给死去的兄弟报仇！给集木布报仇！”其他众首领也：“对！杀了令翊！给死去的兄弟报仇！”错西鲁满意地。常利叶歌接着：“可我们的草料让那个令翊烧了一大半，连装箭的车也烧着了。没有箭，可没有办法攻城，也不能‘打野草’，更没法报仇。”先前疑惑“燕人中也有骑这么好的人”的石溪也：“我们喂的草料也让那些可恨的燕人烧了。大首领，你得匀给我们一些。”“我们的粮草也烧了！”“也惊了，跑了不少……”各落首领又都纷纷说起自己的损失。虽是来“放”“打野草”的，说是“吃着燕人打燕人”，但这样遍地积雪的时候，又哪能一粮草都不带——可不能光靠啃积雪面的草。除了粮草，带的还有箭和攻城用的东西。好在各落自带的这些东西放得很分散，这才没有都被烧了。

    错西鲁沉声：“好了！都别小气，互相借一借，我落里也能匀一些来。等攻柳城，打了周边的‘野草’，这些不就都补回来了吗？喀特力，你们箭多，给常利叶歌落一些。”喀特力犹豫了一，答应了。错西鲁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个四五十岁的落首领上，他后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乌戈舍叔父没怎么说话，你们怎么样？”乌戈舍：“我们粮草倒是没有烧。”常利叶歌怪气地：“你们占着草最好的地方，就是烧上一草料，也还有的是呢，不像我们这些苦命的……”“胡说！你们……”乌戈舍后的年轻人愤怒地瞪着常利叶歌。大首领错西鲁不耐烦地：“好了！”错西鲁接着说明天到了以后各谁攻城、谁“打野草”的事。知令翊守城，愿意攻城的落比原先少了不少。错西鲁很恼火，行分派，各落都必须留一半人参与攻城，剩的才能自行去“打野草”。“行了，大家都散了，回去看看自己人吧。令翊，令翊……” 错西鲁抬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后面的几个字是咬着牙说的。因令翊夜袭，东胡大军死伤不少，又被烧了帐篷和一些粮草辎重，第二天，他们休整了半日，才再次发，天黑时，方到达柳城外。月光，城楼城墙上的守卒手拿矛戈静静地站着，一副严阵以待的样——令翊能来夜袭，他的柳城肯定也好了防备。昨天闹腾了半夜，今天又赶路，今晚是攻不了城了，外面一片黑漆漆的，也不方便“打野草”，错西鲁吩咐将城围了，天亮了再开。怕令翊晚间从城门来袭营，错西鲁在四个城门安排了重兵，布置了不少卫哨，让各把粮草辎重都往后放，免得前面打起来，又让燕人把这些烧了。夜里，燕人果然来袭营了！错西鲁被惊醒，霍然坐起，狞笑着想，这回让你有来无回！但随即他的笑容止住，火光喧闹是在营后！又有粮草辎重车和帐篷烧着了，还是那些燕人骑兵，这次他们更快，快到错西鲁还没来得及派人去，他们就没了踪迹。从火光和喧嚣声知，着火的还不止一，随后环城几果然来报。错西鲁暴如雷，一则是又有粮草损失，一则是这无赖打法，简直就像“逗你玩”，充满了轻蔑。错西鲁抓着一个报讯人的衣襟，问他们：“领儿的是什么人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