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有人送上饭来，白京京也回来了，说一切都置办妥当，随时可以上路。雪衣娘与莲儿陪着一起吃过饭，顾风尘不敢多停，怕夜梦多，急着要走。雪衣娘吩咐拿过几条金，又揣了些碎银，以盘费。顾风尘也不谢，只对莲儿：“在家好好过活，大哥办完事，就会回来看你。”

    莲儿经过这许多事，也大了不少，居然没有哭，而且给顾风尘打气，顾风尘很是欣。

    一切收拾停当，白京京扶着顾风尘上了车，顾风尘见里面用锦被铺得厚厚一层，以免路上颠簸，扯动他伤，看来白京京想得极是周到。

    车夫自然是雪衣娘的心腹，雪衣娘给他揣了几只信鸽，让他随时报信来，车夫喏喏连声，扬起鞭，半空中甩个响鞭，车便骨碌碌地上路了。

    走了一段，白京京想起一事，：“丈夫，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找你，经过商丘那一战，相信我也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上路，虽然在车里，可万一有哪个手脚的家伙拦住车，向里望上一，我们岂不是暴了行踪。”

    顾风尘一想也是，便问：“那我们便蒙上脸面，让他们认不便可。”白京京摇：“在车里还蒙面，更会让人起疑，别人看了，肯定会要我们摘面纱来，也一样会暴。”顾风尘：“那只好易容了。可你会吗？”

    白京京：“不太会，不过……”她笑嘻嘻地：“伺候你嘛，也足够了。”说着白京京动起手来，了些灰土面粉合在一起，将顾风尘的脸涂白了，又在上面些坑坑，忙活了一阵，顾风尘取镜一照，不由吓了一，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大麻脸，当真如同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看一都要心悸。

    顾风尘扔了镜：“有怕人，我看不到自己倒也罢了，你成天对着这张脸，只恐吃不饭去。”白京京笑：“那我就闭上，拼命把你想成一个小白脸吧。”说着给自己妆扮起来，将发抹成白，又添了些皱纹，猛一看上去，已是一个老女人。

    化完妆，白京京也照照镜，叹息一声：“十年以后，我多半便是这个丑样。”顾风尘：“那我也拼命想着你现在的样好了。”白京京听了，心甜甜的，对着顾风尘妩媚的一笑，顾风尘差吐来：“你别笑了，一个老太婆对人搔首姿，实在受不了。”

    白京京嘤咛一声，踢了他大一脚：“你好坏……”

    顾风尘与她说笑这几句，心猛地又想起泠菱来，不由一酸，神黯淡去。白京京觉察到了：“又在想她么？”顾风尘支吾两声，白京京：“想她便想她，不要不敢说。我又不会怪你。事实上，我倒满喜你想她的。”顾风尘一愣：“这是真心话？据我所知，女人不是这个样。”

    白京京正正经经地：“我也知女人都嫉妒得要命，如果我一开始就对你好，你再去想着别的女人，我也一样生气嫉妒，可事实是我那般害你，你都可以不计较，临死还满足我的心愿，能你一天的妻，我都已是前世修来的福份，我很满足了，难还会计较别的吗？况且那位姑娘与你之间，一定也有很多值得纪念的事，你如果一都忘记，不去想她，我反而会怪你薄呢。”

    顾风尘听着她的话，生平第一次觉到，女人实在是天最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