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弯了，陆岌说：“很有理。”

    被夸了，虽然不知是不是真心，但自己似乎完全洗脱了嫌疑。

    “少爷，李大夫能信吗？”

    陆岌瞥他一：“可信。”

    程岁杪乘胜追击：“那中午我去找李大夫，旁敲侧击认清楚少爷药方里的所有药材，次煎药时，我把不对劲的东西摘来。”

    陆岌：“你不是识字么？这件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给你几本书，其中一本里，有跟药材相对应的图画，你应该能认得来吧？”

    程岁杪脸红了红，“虽识得，却不多，药材名偏僻字多，我恐怕……”

    “我教你。”

    程岁杪微微睁大双，显得无辜失措。

    陆岌：“我已经跟木团说了你夜里在我房里睡，到时候有什么不认识的字，便来问我。”

    程岁杪觉得陆岌的说法很合理，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太合理。

    “少爷，那午的药……”

    “不会被动手脚的。”

    程岁杪不理解陆岌的笃定从哪里来，但见他信心十足，便也不问了，反正自己能说的能的都说了了。

    穗应该是已经知了陆岌让程岁杪夜里睡在他房里，又惊又怒，但陆岌一直指使程岁杪这个那个，她虽然想发绪，却苦于没有渠。

    忍受了大半天穗怒目而视的折磨，到了午，程岁杪才明白为什么陆岌说午的药不会被动手脚。

    因为今日李大夫会给陆岌施针。

    施针时，连木团木圆都只能守在门外。

    李大夫这两日接了个徒弟府，叫杜韫，于是近日诊脉都是两个人一起到，此时屋里只有陆岌跟李肆渠师徒二人。

    程岁杪曾听木圆说，陆岌每次被施针时都会只留大夫，不让他们近。

    而施针结束后，陆岌唤他们门时，自己早就穿好了衣服，是已经恢复正常的样。

    人们瞎猜，听说施针扎各个时，会不由自己，病人会哭会吐，本没办法控制住，六少爷被扎针后应当没吐过，但就算哭，应该也不想当着人前。何况平日里六少爷自己能的事基本上不会假手于人，因为他能的事并不多，想留些脸面，也是有可原。

    李肆渠这个大夫，便是当日陆岌救他时专门府去拜见的大夫，而在这之前，给陆岌诊脉施针的是一个姓朱的大夫。

    程岁杪府后就没见过，猜想应该是被陆岌换掉了。

    陆岌从小到大，不知见过了多少个大夫，却没有一个能彻彻底底地治好他的病，每一个都是在证实第一个对陆岌短暂人生定论的大夫是正确的，是不是很可悲？

    胡思想间，守在门外的人们听到了屋里有人说话。

    是李肆渠的徒弟，那个叫杜韫的十多岁的少年郎。

    “陆公唤程小哥来。”

    众人面面相觑，程岁杪了手指，在想陆岌这是在叫谁啊，他没想到这是在叫自己。

    直到木圆用手肘了他：“你在等什么？”

    程岁杪猛地抬，刚好对上走廊那穗怨毒的。

    是了，只有他姓程。

    这满院，除了他，应该就没几个有名有姓的人了。

    程岁杪连忙抬脚，将房门推开了个小儿，侧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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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