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得令，轻轻掀开他背上的薄被。

    程岁杪把盆放在一边，听着陆岌绵的呼，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让主喜是等大事，除此之外，他不希望与任何人结仇结怨，他不想掺和到任何复杂的事里去，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一个和善的局外人，等陆岌……之后，他求了自己的前程，离开陆府，去找家人。

    但这就导致了穗视他为中钉中刺。

    他家原本只是清贫，远还没有到卖儿卖女为为婢的地步。

    若穗与此事无关，且有朝一日有机会成为陆岌的枕边人……自己的日不会好过。

    程岁杪差儿打结，不怪穗失了心智，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双睛，确实很难把持得住。

    “唔。”

    见他不明所以的表，陆岌问：“你想不想离开陆府？”

    这像是取悦了陆岌，但片刻后，陆岌的神正经起来：“早上与你说的话，你考虑好了吗？”

    陆岌没动，偏着又埋了去。

    现在的发展跟他当初的畅想相比已然有一失控了。

    但凡她稍微动动脑，也该知程岁杪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利。

    程岁杪眨了眨，终于想起来了。

    穗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若别人没有侵害到她的利益，再一直捧着她，她会非常开心。任何事都能得过且过，算是一个普通的好人。

    自己的任何事都可能会破坏陆岌的计划。

    完后背，前倒是不费时间，陆岌很合。他似乎已经从施针的难捱里缓过来了，最后还自己换了衣服。

    就像现在，她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程岁杪讨厌自己，但一直以为是程岁杪看她不顺所以断她的后路，不让她接近陆岌。

    程岁杪非常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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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煎熬，但担心陆岌会疼，手动作还是轻了些，费了些时间。

    ……罢了，程岁杪安自己，若真有那个时候，再竭力挽回吧。

    早上？说了什么？

    陆岌似笑非笑地问他：“为何？”

    但现在，事有些棘手，他不能这样。

    “没说。”程岁杪摇了摇：“我觉得我还得喝。”

    若放在以前，程岁杪一定会明面上照陆岌的话去，然后私里想尽办法跟穗和解，洗脱自己的嫌疑。

    程岁杪仿若如梦初醒一般，神闪躲，最后还是上前一步，：“少爷，今后我的药也分两次喝吧。”

    陆岌不让他手毒的事，程岁杪也不知这件事跟穗有没有关系，如果陆岌疏远穗并不是因为对她没意思，而跟毒的事有关呢？

    他站了片刻，陆岌动了，微微抬起用那双沾了儿雾的睛看他。

    陆岌被逗笑了：“程岁杪，你是不是有儿缺心儿？”

    她过分自信了，认定了主是喜她的，那么讨厌她的必定另有其人，更是直接把这个帽扣在了程岁杪上。

    但，程岁杪现在什么都没有，反而还欠了陆岌一堆东西。

    “我……”

    陆岌把书卷了卷，放在一边：“李大夫没说你可以不喝药了？”

    所以，程岁杪只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只听陆岌的吩咐。

    程岁杪更换了榻上的东西，拿去让小丫鬟们清洗，又看了炭火。

    可只要她自己钻到角尖里面就很难来。

    程岁杪站在陆岌边不远看着他，直到他看向自己，问：“怎么了？”

    原是良民，现在却成了贱籍，若能良民，谁愿贱籍。

    那时他就是被陆岌说的那番话动，才定决心要告诉他药有问题。

    程岁杪知了与陆岌有关的秘事，必然是谁也不能说，他忠于的主仅陆岌一人，只能事事以他为先。

    他想了想，若是穗那边无计可施，自己还是努力顾好陆岌这吧。

    等他忙完回，发现陆岌并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拿了本书在看。

    程岁杪脑里顿时一片空白，早上他们说了许多，陆岌现在问的是什么？

    程岁杪说：“少爷是想找个人跟自己一起喝药，那，我一天还少喝了一次，今后我也一天两次，陪着少爷。”

    “少……少爷，我帮你。”

    程岁杪不知这拍对了没有，张了张嘴，没说声，扯着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