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过去时，林予已经饮完一杯酒，神淡淡地放了酒杯。顾闻序没有错过他藏在杯的一闪而过的蹙眉表。是很轻微的拧眉动作，只眉小幅度的压些许，换个人来凑近看都不一定能察觉这细微的面变化，但顾闻序就是注意到了。于是在王伟也来敬酒时，顾闻序神如常，语气平平，“最近不便饮酒，换茶吧。”没说为什么不便，说完话就又靠回了椅背上，但在场几个有份的人无不笑呵呵地连忙回：“顾总不方便，那就换茶，换茶。”临近十，宴席终于结束。林予在所有人都起朝外走后，才安静地跟在后面。这是一家奢华的五星级餐厅，走包房，廊上的灯光异常明亮，恍如太照亮黑夜般驱赶走廊的每一丝黑暗。一行人各自说笑着，林予独自落在最后，目光无声无息地落到最前方那抹的影上。形比之三年前没多大变化，气质却是更加成熟沉稳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的意味；依然寡言，只是喜怒更加不行于，再无法轻易摸透心里想法。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众星捧月，天之骄。这就够了，他想。垂，他不再看过去，直到走餐厅，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一场雨。不如几天前的那场大，雨滴淅淅沥沥，针线般坠落土地。林予停了脚步，站在餐厅的檐，目送着其他人一一上了车。“你没人接吗？”张雅心坐在车上，摁车窗问他。林予远远地望她，“没有。”“那我给你一把伞吧。”张雅心又说。林予立在原地，还没有答话，已经有个女生从车上来，打着把伞朝他跑来。“雅兴说要是没机会再见就不用还了。”女生将伞递给他，留一句话又匆匆地跑开。“谢谢。”他对车上的人说。张雅心摆了摆手，合上了车窗。林予将手中的伞打开，刚刚步雨幕，一抹影直直地朝他而来。“顾总在车上等你。”这人停在他半米远的位置，说。林予于是往旁边看了看，一辆黑迈赫停在不远的路边，橙黄的路灯照亮一片天地，细的雨珠清晰可见，落在锃亮的车，溅几滴小小的珠。林予坐上车，给他打伞的男绕到一边，坐上了驾驶座。看了一旁边静坐的人，他轻声开：“谢谢。”

    顾闻序懒懒地翘起二郎，“地址。”“送我到明路就好。”林予说。顾闻序没有再问，“发吧。”前座的司机应了声，踩动油门，车缓缓驶雨中。没人再说话，林予扭看向窗外。车窗上的雾迷离了景，缀着夜景的各颜的灯光变得在珠蜿蜒的痕迹中变得朦胧不清，隐约可见宏伟的一楼一厦，昭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林予对着窗外景慢慢走神，没有注意到边的人毫无声息地将视线投在了他上。顾闻序看着面前线条分明的侧脸，脑海中想起杨立查到的那些资料。“大学就读于a大法学系，成绩优异，取得了保研资格，但并没有读研。”“本科毕业后签约于盛星娱乐公司，第一剧是《星辰》，在里面担任主演，剧播后反响不错，获得了一小批粉丝。”“本来应该趁劲大捧，盛星却突然断了林先生的资源，对艺人的事业不闻不问，接近于封杀状态。”“原因我还在查，但据知的人透，盛星的二公盛晖曾经烈追求过林先生，但是一直被林先生拒绝。在一次酒会上，盛二公给林先生了药，好在林先生警戒心，被冒犯自卫时打了盛二公，自此两人结仇。”收回了目光，顾闻序从回忆中拨离来，忽地开：“想过换公司吗？”回神，林予睛动了动，焦距定在了窗上一滴缓慢落的珠上。“违约金很。”他说。“旭日可以帮你理违约金。”顾闻序语气沉静。林予扭过，双注视着顾闻序。那双睛漆黑而邃，像海的旋涡般望不见底。对顾闻序是否恢复了记忆的猜想只在脑中停留了片刻，他敛眸，问：“为什么要帮我。”车溅起地面的积，从漉漉的路面上疾速驶过的声音带上几分沙沉。顾闻序没有回答，只说：“你可以考虑考虑。想好以后，去旭日，有人会帮你理好一切。”林予沉默，几秒后，他换了问法：“你想我什么？”车厢再次静了来，顾闻序两手握着松弛地搭在腹间，阖上了。以为等不到回答了，林予回过，望着挡风玻璃外笔直的公路声。几分钟后，意料之外地，顾闻序沉着嗓音开：“我有一个已故三年的人。”指尖摁亮开关，灯光倏地亮起，照亮了狭小的屋。面积不大的房，简易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厨房外摆了张小餐桌；旁边是个更小的卫生间，两间卧房，大一些的那间是他的，小一些的是林月红的；大分家已经褪了，有了年代，门边的沙发却很崭新，材质看着就很柔；台上还摆放着一台同样很新的洗衣机，还有级的冰箱、空调与其他老旧的家陈设相比，颇有些格格不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