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闻序又一次留宿在了林予的房间。只是这一次明显不同于往日。这一次是林予主动，并没有任何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林予平躺在床上，闭着睛佯装成已然睡的模样。顾闻序躺在他侧，和他挨得很近，肩膀抵着肩膀，相的一片肌肤被对方的温惹得。两个人的呼促在一起，从同样不太均匀和绵的呼声中，林予判断顾闻序也还没有睡着。这样的场景让林予不期然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和顾闻序也是这样躺在床上，那是一个着雨的夜，雨声淅淅沥沥，安静的气氛中，顾闻序忽地开问他有没有喜过什么人，他回答说没有，顾闻序又说他有喜的人，接着在他问是谁的一瞬间就被顾闻序抱了个满怀，由此被毫不讲理的顾闻序夺走了初吻。想起往事，林予的呼变得缓而沉重，他自己没有发现，顾闻序却听得清清楚楚。“睡了吗？”顾闻序明知故问。“没有。”林予轻声说。顾闻序静了静，很快又发问：“刚刚在想什么？”在想什么当然不能如实说，林予半睁开睛，：“没想什么。”正常的一句话落在顾闻序耳里却莫名变得闷声低沉，顾闻序默然几秒，翻转过，在丝丝缕缕不太明亮的光线望着林予的侧脸。林予被盯着，大脑忽然就宕了机，不经思索地问了一个迷蒙了他许久的问题：“我听说，你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就失忆了。”“嗯。”顾闻序目光不移地回答。“那你，”林予望着天板，语调很缓慢地开，“怎么知你有一位死去的人呢，又是怎么知，我得像他？”如果顾闻序真的忘记了所有人，那么顾闻序现在的一切记忆和印象应该都来自于他人的描述，林予想。可是在三年前，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并不认识今天见到的那位貌似和顾闻序关系不错的程域，也没有见过云疏和薛覃奕。当时，顾闻序边的人中，知他的存在，并且知晓两人恋关系的，只有秦光和顾父顾母。除此之外，曾经那场闹剧的其他旁观者，大抵自毕业后都没有再和顾闻序联系过。那么是谁为顾闻序重塑了一个全新的、完全不存在的形象？林予大概知答案。果然，一秒，他听见顾闻序的回答：“我车祸醒来后，的确所有人都对我闭不提他的存在。后来，我发现了一些，大概是和他在一起时留来的东西，我才知，我还忘记了一个人。”一些东西？林予不解地微微偏过，看着顾闻序的双。顾闻序却并没有解释，只是说：“所以我去了调查他”有去调查过

    林予默然。所以顾闻序不仅调查过现在他所见到的自己，也调查过那个被重新塑造了一个新份的自己。两份调查，却没有让顾闻序发现丝毫端倪，只能是有人对调查结果作了篡改，而能够堂而皇之地将一个错误的结果呈递给顾闻序的人林予渐渐确定了自己的答案。“在想什么？”见林予久没反应，顾闻序侧过看一他，低声问。“没什么。”林予默了半秒，说。顾闻序沉默几瞬，在黑暗中努力打量林予的神，只是夜太过重，他只能看清一个不太清晰的廓，至于林予是否有介怀、是否有不开心，他无法判断。但他还是开，不太熟练地解释：“他在我这里，只有文字上的记忆。”以为顾闻序是在惋惜哀恸，林予沉默半晌，还是选择开安：“既然忘记了，就不用再执着了。”顾闻序神莫名地望着林予的侧脸，半晌低声“嗯”了句。第二天，顾闻序醒来后少有的赖了床，什么也不，只是看着前熟睡的另一个人的脸，心里就已经被幸福填满。但今天还有正事。十多分钟后，顾闻序放轻动作了床，为了不吵到林予，开门回自己房间洗漱，门一打开，就见廊上已经站着个人。程域满揶揄地靠在墙上，不知在这站了多久。顾闻序莫名地瞥他一，轻轻关上门，走回自己卧室。程域跟在他后，底笑意满满，观察顾闻序许久，终于：“不对劲，”顾闻序心好，少见地没有给程域冷脸，只看了他一，从咙里懒散地溢两个字：“怎么？”“你们昨晚什么了？”程域满脸戏谑，不等顾闻序回答，又自顾自了结论，“昨晚快活吧？满面光啊这是。”顾闻序没理他，俯，在脸上拍了一把清凉的。程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又：“你喜上他了。”听到话，脑海中闪过昨晚品尝林予味的画面，仅是回想，心就又快了几拍。顾闻序没有否认，扯巾了脸。程域挑眉，向来冷的好兄弟终于开了窍，心里喜忧皆有，只是喜到底要多些：“既然喜上别人了，是不是该放弃你那个前男友了？”顾闻序脸的动作停了一瞬，“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