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的房有些年限了，窗和台封层的铁栅栏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上面的斑斑锈迹，很多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早已搬走，只剩租房的外来人和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温有衾拐其中某一栋，踏上熟悉的阶梯，一步一步缓缓向上爬。他家在五楼，不锈钢大门的板面上充斥着杂无章的黑涂鸦，两侧去年新时贴上的对联上的透明胶微微泛黄。驻足半晌，才抬手敲响了门。良久，门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门被从里面打开。应文静上系着饭时着的围裙，左手还拿着把刮用的刮刀，事先知温有衾会回来，因此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反应平淡地了，一句话也没说，给他开完门后转回了厨房。今天是关昂的生日，为了晚上那顿大餐，她从中午就开始准备，忙得脚不沾地。温有衾那句“妈”堵在，没能说来，看着应文静消失在厨房门后的影，很快收回目光。狭窄的玄关鞋摆放得有些凌，甚至没有鞋柜，只有一个简易的塑料鞋架立在门边。一双女士凉鞋、一双跟鞋、几双篮球鞋和帆布鞋以及一双蓝的拖鞋，就是家里所有的鞋了。关晟望每周六雷打不动是要去药店值班的，这一在温有衾还在上初中的时候便是了，因此他推测蓝拖鞋应该是他的。可除此之外，温有衾并没有看到一双能够让自己换上的拖鞋。沉默片刻，他最终将鞋脱在门，穿着袜踩在地上走了去。昨天晚上经历了那些事，他本没有睡好，再加上今天中午忙着赶路也没有时间午休，此刻他整个人脑发昏，沉重的像是压着一座大山。距离晚餐开始还有很一段时间，温有衾打算先补个觉。他的房间在屋的最里面，是由杂间改装而成的。房间于面，年照不到光，总是散发着一冷的霉味，这味伴随着他度过了整个青期，以至于他现在一想到家这个字，连带着唤醒的还有记忆中这个冷清的霉味。推开那扇窄小的木门，他动作一顿，再度愣在了原地。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杂。有断掉的衣架、裂开的簸箕、不知什么用的铁杆，甚至还有一层一层装的纸箱。这些凌的杂层层叠叠，散落在地板上、桌面上，甚至还有床上。温有衾不知自己是什么心，也可能什么心都没有。其实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了。每年的两个假他都会主动申请留校实验，只有过年那几天会回来。算算日，距离上一次回来也过了十个多月了。原来在他不在家的这些时间里，他的房间又重新被当了杂间来用。

    他沉默地盯着前的东西，过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弯腰，闷声不响地清理了起来。上的疲惫压着那绷的弦，没有力气再去其他什么东西，将床上的杂挪开，勉清理一片可供躺的区域后，温有衾将就着躺了去。这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敲门声叫醒的。“有衾，你在睡觉吗？吃饭了。”是关晟望的声音。一午的睡眠并没有缓解脑的昏沉，甚至更了，温有衾闭着睛缓了一会儿，才嘶哑着开应：“好，来了。”房间外一片祥和。橘调的吊灯照在客厅里，木质餐桌上摆满了各丰盛的味佳肴，烟雾气不断向上蒸腾，一副其乐的光景。关晟望刚从药店回来，去将温有衾喊醒后，到厨房里帮忙将盛饭来。应文静腰间依旧系着那个艳粉的围裙，面透着些许疲惫，但表却是开心的，能在儿生日这天亲手为他上满满一桌的饭菜对她来说是无疑是最大的幸福。作为今天生日的主角，关昂着生日糕送的生日帽，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被他爸妈众星捧月般珍视地环绕着，嘘寒问，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温有衾往前迈的脚步顿住，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时候走过去会破坏掉这个和谐的场景。“这星期老师都教了些什么容呀，难不难，能听懂吧？”关晟望黑圆框镜后的睛和蔼地眯成一条，耐心地询问儿学校的况。“中不比初中，不仅开始住校，学习上的难度也增加了不少，你在学校要是有什么困难，要记得给老爸说啊，不要一个人憋着，知吗？”关昂，“嗯”了一声。的那一瞬间，正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温有衾，脸上的表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注意到儿的视线，关晟望也回看去，见到温有衾后，脸上笑意不变，直起腰：“有衾醒了，最近学校怎么样？”“爸，”喊这个称呼的时候，温有衾目光停留在关昂脸上，见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激烈反应后，才重新迈步朝餐桌走去，“都好。”许是太久没说话，又或许是昨晚发烧的后遗症，温有衾的嗓有些发堵，说的声音喑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