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松了一气，看来泽菲尔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到来而应激，以至于驱赶或是杀死侵者。这事在基地里很常见，她们经常因此损失珍贵的实验。而且，它对她的印象可能还不错。当然，现在只是她和泽菲尔的第一次见面，芙洛拉也不指望这样就能和实验打好关系。她将脸转向泽菲尔的方向，垂着睫指了指自己，将语气放得尽量舒缓，“我是芙、洛、拉。”她又重复了一遍，“芙洛拉。”“从今天开始，我将会是照顾你的研究员。”泽菲尔久地凝视着她。“弗……”他注视她半晌，睛越来越亮，仿佛孩童在集市上看到了钟意的玩。泽菲尔贴着缸，然后费力地偏过脸，让发盖住了一侧脸颊……芙洛拉正思考着他这个动作背后所代表的义，忽然一顿，觉某诡异的恶寒猛然爬上脊梁。他的脸上泛起了红。“芙洛拉。”他喃喃。她不带丝毫迟疑地，毫不吝啬地称赞他，“对，我是芙洛拉。你果然比其他实验都要聪明。”他眨了眨，目光跟着她的路线慢慢地移动，勾了勾嘴角，“我，聪……明吗？”当然！芙洛拉继续夸赞他。他接人类语言的机会不多，现在仍在学习阶段，说话磕磕绊绊，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泽菲尔安静了一，“芙洛拉……喜……我吗？”没听实验报告提到过这个啊，迟到的鸟节？不怎样，当然是要顺摸。绷的肌慢慢松懈，芙洛拉踮起脚，摸了摸冰凉的缸，像是在隔空抚摸他的脸颊。女孩还是没有和他对视，只是轻声说，“喜。”……第一次见面算得上和平。泽菲尔呼唤她的名字，那条硕大腻的鱼尾近乎是以人类站立的方式，平稳地立在海藻之间。可她验证了心中所想便不再关注泽菲尔，只顾蹲来，敷衍地应了几声，仔细收拾遍地沾着污渍的资料。小机人被放回地上，一时没站住，足底险些在纸张上打。芙洛拉赶扶稳它。那双金属闪烁着湛蓝的灯光，依照她的命令继续扫描泽菲尔。在上一批研究员被泽菲尔用之后，这里连最低等的清洁机人都被禁止通行了。说不定能找好东西呢。她在这边翻找着东西，泽菲尔无法靠近，只能摆动着鱼尾，焦急地穿梭在景观与鱼群中间，多次用手掌和鱼尾拍击缸，试图引她的注意力。啪！传来格外大的一声。“芙……芙……”焦躁而急切。海妖的声带其实不适合模仿人类的音韵，它们是野兽之，可泽菲尔却学习得很好。被人呼唤着名字，芙洛拉意识就想抬——糟糕！她在一霎间绷直了颈。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泽菲尔甩了甩尾，好奇地指向桌上的咖啡杯。“……要喝这个。”他游过来，贴着缸，隔着数层轻薄而的玻璃，蹭了蹭她险些过缸的面颊。少年的声音剥去箭镞般的锋利与刺痛，变得纤细而柔。“oy……”

个过程里，被撕开腹腔的人，还会保持着绝对清醒的意识。她毫不怀疑，倘若她的判断失误，自己绝对会被这只海妖拖中饱餐一顿。幸好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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