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没见许一多简直跟土里来一样，上全是泥。谈善站稳，把他脸推开，疲力尽：“你最好真有命攸关的大事，我累死了。”

    北风呼呼，黄沙地。许一多在扬沙县城破烂火车站见到了为他两肋刀的发小，泪顿时就来了。

    许一多“呸”了两声：“死什么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不去。”

    “不去。”

多邪门，”许一多大气，“我们前后找了三个大师，其中两个莫名其妙死了。剩那个看墓当天摔了一脸血，门牙都磕掉几颗。爬起来就说这事他不了，让我们别挖了，赶去寺庙上香请罪。”

    “……”

    谈善准备跟他兄弟来个拥抱，楼梯一脚踩到一块，当即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猛低：“我靠这是什么！”

    “反正寒假，就当免费旅游，这儿门票一千八呢。”

    好像是一千多年前某个末代王侯的陪葬陵，前阵引起很大轰动。

    “没事两个人能作伴，我俩金刚童。”许一多求爷爷告，“你就来跟兄弟撞个胆，我晚上睡觉都不敢闭。”

    “哎不穿也没事，反正两张床，咱两一人一张。半夜我绝对罩，发誓不看你一。”

    他发小帅得不行，黑衣黑，白罩遮住大半面，只一双少年气很重的睛，黑发随意抓来半缕。

    大冷天的，许一多鼻涕都要冻来，疯狂挥手：“善啊，这儿！”他泪盈眶地扑上去，“我就知你心好，不忍心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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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正好落山，云层如燃烧的火焰，随着天变暗又裹上残黑，像一团凝固的血。什么都是灰的，远群山和树林黯淡，空气中残留燃烧秸秆产生的二氧化硫气味。

    “对了，”许一多真诚打听，“你睡觉还不穿衣服吗？”

    七个小时后。

    “石石，就是一块石，冷静冷静。”许一多一把把他搀住。

    太破了，车站太破了，与其说是车站不如说是火车临时停靠，几泥搭来候车棚。厕所上破了两大，谈善刚拖着行李箱往里看了一，扭就走。

    他学考古，专业成绩数一数二。大三实习，好不容易争取到跟导师一块儿去墓葬的机会，上周还兴奋得不得了。

    很酷，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珠颜雾蒙蒙的。

    那只纯黑小猫吃完了爪，一眨钻得找不到影了。谈善索屈起，就着这个姿势坐在草地边，想到要去死人墓地疙瘩就爬了满，果决：“不行，我也害怕。”

    “现在实在没办法，到当地请了神婆，神婆正摆祭坛法呢。”

    谈善幽幽威胁：“许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