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自己生活圈的人才最合适。夜里人更加绪化，她说了自己本办不到的事——她既不会果断分手，也不会像‘曾燕’那样持不婚，所以她到尴尬，一尴尬，就不愿再见面。还有，‘曾燕’说了不少贬低她男友的话，男友这东西，自己贬低可以，外人贬低，那在吴怜珊里，错的就是外人。”

    鸣寒托着沉思，陈争以为他在消化，几秒后他却睛亮亮地说：“你好懂啊。”

    陈争：“……”

    鸣寒开完玩笑，又迅速拉回正题，“吴怜珊上的怪，其实和‘曾燕’表现来的怪是能契合的。”他抬起双手，了个榫卯合在一起的动作，“对‘曾燕’来说，吴怜珊其实是半个陌生人。她居然能带吴怜珊到自己家里来住，和她掏心掏肺。现在暂不说‘曾燕’是怎么调换以前的曾燕，只是看她凉拌小贩的份，好像也过于天真了，对陌生人戒心太低。”

    “可她又偷拍了吴怜珊的照片。”陈争说。

    “没错！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鸣寒：“吴怜珊看到那张照片时，非常震惊，完全没想到‘曾燕’会偷拍她。今天我和她聊天，她虽然绪起伏一直不小，但这是她反应最大的一次。”

    陈争说：“如果当时家里没有第三个人，那么拍照的就一定是‘曾燕’。她这个行为确实很难解释。”

    鸣寒抱住手臂，夸张地捋了捋疙瘩，“你这‘第三个人’有惊悚。”

    陈争摇，“但不照片是不是‘曾燕’自己拍的，照片在她手机里，她就是知人。她故意将这张照片留来，藏起手机。凶手在杀害她之后拿走了她正在使用的手机，因为没找到这一，所以没看到照片，更没有理掉这张照片。照片就是‘曾燕’留给我们的线索。”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鸣寒说：“‘曾燕’好像在说，杀她的就是吴怜珊。”

    陈争说：“我没听完你们的对话，后来我调监控去了。你们还说了什么？”

    鸣寒说：“我问吴怜珊，‘曾燕’有没有提到过家，尤其是曾群。吴怜珊回忆这个过程时，有茫然。她给‘曾燕’说了很多原生家的事，抱怨居多，她本来以为她们的是相互的，‘曾燕’也给她说了很多自家的事。但真想起来，其实她想不到任何细节，‘曾燕’只是在她说的时候附和她，她唯一知的是，曾群的凉拌菜得很好吃。”

    这在陈争的意料之中，“‘曾燕’这个人，矛盾到了极致，看似毫无戒心，但又偷偷留照片，和别人的看似真诚，但其实把自己藏在影中，她可以窥视别人，别人看不到真正的她。”

    鸣寒轻嗤一声，“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她。”

    陈争了眉心，“现在又撞到南墙了。”

    在今天之前，“曾燕”手机里的照片和卧室里的发本来是北页分局掌握的最重要的线索，找到照片中的人，或许就能找到她遇害的原因。现在人是找到了，但吴怜珊的作案可能几乎可以排除。她带给警方的只有新的疑问，让“曾燕”这个人的廓更加模糊。

    陈争说：“我很久没有这觉了。”

    鸣寒转看他，“空虚？”

    陈争知这人是在胡扯，“不仅无法给嫌疑人画像，连被害人的画像也不来。”

    鸣寒说：“有没有一可能，这个被害人也是嫌疑人，所以画像才这么难？”

    陈争此时是靠在椅背上的，脸转向右边，和鸣寒对视的几秒里，脑平白放了个空。忽然，陈争坐起来，“既然吴怜珊这条路难走，那另一条就更重要。你提醒我了，答案说不定在尹竞上。”

    鸣寒忽然打岔，“终于肯说了？”

    陈争愣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