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市里送货的贩已经把罗应遇害的消息带回来了，大家的话题自然围绕着罗应展开。罗应早年亲自来槐李镇谈生意，上了年纪的菜农们基本都和他打过。这位孙老板就是其中之一，只听他得意洋洋地说：“哼，你这年轻人不懂事，什么叫我跟罗应过？当年他一穷二白，也就有一张会到认哥哥叔叔的嘴，你别看他后来成了大老板，以前在我们这儿，他得求着我和他生意！”

    “哦哦哦——”大家一阵起哄。鸣寒接着问：“他怎么求的？”

    孙老板面前扔着一堆酒瓶，醉是没醉，但谈特别，“求我们低价把菜给他卖呗！他没有钱，空手就把菜拿走了。要不是看他姿态低，是个老实人，他那个兄弟又给他担保，哪有这么好的事啊？所以说，他有现在的成功，都得谢我们这些人！”

    鸣寒问：“兄弟？哪个兄弟？”

    孙老板嫌鸣寒麻烦，摆摆手，不耐烦，“我说话，你别打岔！”

    鸣寒笑笑，踢来一小板凳，“好好，我就听，不嘴。”

    孙老板看他那么大个个，窝在小板凳上，忽然笑了起来，居临：“哎别说，你还真像老罗，他当年也是这么坐着，求我们给他货呢！”

    孙老板回味起来，叹自己真是个好人。

    槐李镇家家菜，几十年时间，有的雇佣外面的工人，渐渐成了大菜农，有的那一亩三分地来的菜除了够自家吃，只够背着背篓去卖。大菜农又从小菜农手里收菜，拉到城里去。

    那时槐李镇的市场很混，大菜农三天两抢资源，在镇里看着风光，但到了城里，却会被贩盘剥，而运输的成本也大，他们实际上没有赚太多钱。

    逐渐有贩直接到槐李镇来收菜，这些人明又有渠，卡车一辆辆停着，将菜农们的价格压得很低。但大家一算，虽然单价少了很多，但他们不必担心销路，不用付运输成本，所的只是将菜送到批发市场，钱就到手了。

    大小菜农都很兴，纷纷和贩签合同，回再雇工人，扩大耕面积，寄希望于更多的菜。

    一些菜农早就认识罗应了，他小打小闹餐饮生意那会儿，为了以最低的价格买到菜，会天不亮就骑着托车来采购，跟个傻似的。菜农们可怜他，能多给他，就多给他。当时有个大菜农，叫隋宁，是槐李镇最有钱的人之一，上一辈留的田地大，他读过大学，学的还是农业，正好对，来的菜又多又好。

    贩刚来收菜那会儿，菜农们大多持观望态度，都不肯降低单价，隋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得盆满钵满，其他菜农这才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