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他就是心，恰好是和心狠的玉漏极不合脾气的一。他不能休妻，又舍不得小妾受气，自己又没有两调和的本事，简直是局死棋。而她即便再有心计，也抵不过世俗礼法，熬到也只能那颗早晚被吃掉的棋。这样一想，玉漏又对池镜恢复了两分信心。纵然池镜对她没有真心又怎么样？反正她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上不了人家上的当。凤翔自己想了半日也没想个办法，只好去握她的手，“你尽放心，我一定替你打算好了再去。”玉漏只把脸一红，敷衍：“用不着你替我打算，你只你的大事去，我在家一边好好侍奉太太，一边等你。”凤翔闪过一丝动和喜悦，自来女人心甘愿说“等”，就是最动听的话。他立时起，小似的把玉漏打横抱起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舍得让你等呢？”玉漏咯咯笑声，心想俪仙一定是听见了。她被凤翔温柔地放在铺上，睛带羞地睇着他，安分等着他接来或温柔或暴戾的动作。她的业已习惯了不去抵抗，本来她一向不把这回事看得那么要命，有时候当它是生存的法则，有时候只把它看一本能。一个女人没有怀着烈的意就和人这事是极度的不德，但凡有一丁的不喜，就该殊死抵抗，否则就是自甘贱。她知人家会怎么议论，可她没所谓，反而认为是他们残忍，要一个女人还不够，还要她献全神。在这一上她大概是随了她娘。秋五太太原就是位不太规范的母亲，对孩谈不上和蔼可亲，更没有舐犊之，所教养三个不太合格的女人也有可原。她不怪凤翔侵占她的，甚至在他那双汗涔涔的睛里，自己也能产生一份快乐与渴望，她就觉得够了，算是有份在了。还要怎么样？难把命和前程都给他才算？那不见得是，也许是傻。次日起来，和凤翔又是另一番光景，两个人的睛都像浸了，彼此看一就觉得甜，时刻难分难舍。给俪仙瞧见，是怄得病了几日，到除夕那日才好。为节省开销，凤家门早不养小戏了，也往外请了班戏来闹，年三十从晌唱到夜。凤太太心好，怕那些人冷着饿着，天一黑便吩咐在厅设围屏，屋来唱。他们家人虽不多，也有些亲戚来拜，厅上外共开了七八桌酒席，两位挨着凤太太伺候，兄弟二人坐了一桌，玉漏是和二房一位姨并几个大丫在阁坐。还有些叫不上名的仆妇不拘哪里，也拣个空或立或蹲，或席地而坐，围在屏风外吃酒看戏，也算闹。凤太太撑着坐到一更天，实在支撑不住，仍旧回房去歇，吩咐众人：“你们不许散了，过年就是要闹，我虽不能在这里久陪，在屋里听见你们说笑心里也兴。”几房亲戚忙起送她至厅外，折回来，大家都少了些拘束，说笑声愈发大起来。母领着二的儿来拜年，那小只一岁年纪，啻啻磕磕学着说两句吉利话，逗得大家笑不止。有人笑完便：“只等大也养位小少爷，太太的病只怕就好啰！”正说中俪仙的心病，揪着帕没好气，“有什么稀奇，只要是个女人，谁不会养呢，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那二听见不兴，吩咐母把孩抱去，转过和众人笑说：“我们大嫂这话说得不错，养个孩不是什么值得赞颂的事，谁家都有。我看我们大哥明年就能有喜，不信，大家只问玉漏去。”说着把手朝阁一指，望着玉漏直笑，“玉漏是个好的，自到我们家来，上上谁不喜她？明年替我们房里养个孩儿，不拘男女，只怕太太心里就把我们这些人忘了，专疼她一个。”亲戚们听说如今是二当家，何况素日里多少和俪仙结些过节，因此都顺着二的话说，一味称赞玉漏。俪仙早听得压大石，一气之离席而去。回房砸了几个碗碟，仍不能火，就坐在榻上呜呜咽咽啼哭起来。那丫香后跟来，劝她两句，又替她了个主意，“你先忍耐些日，不是有信说大爷开要到常州去官？等他走了，那贱蹄还不就由咱们摆布了？到时候寻个不是来，或打或骂，或赶或卖，谁还真去帮她不成？纵然太太帮着说几句，她老人家到底不好，也不了这许多。”俪仙静静一想，有顾虑，“我倒是有心将她卖人，可他们连家就在南京，她爹还是胡家的书启相公，只怕他们家的人找来。”那香反笑，“那好，咱们也不说卖她的话，就让她留在这院里。此后她的小命是在咱们手里，还不是凭咱们想如何就如何，天日久，有的是折磨她的法，就是她死了也没什么，谁还能一辈没病没灾呢？放她去，倒还便宜她了。”说得俪仙总算痛快了些，不过片刻，心中已想了一百二十个折磨人的法，发了狠要叫玉漏那条小命折她手里！玉漏心知今日当着这些人的面俪仙丢了脸，自然是把这笔账算在她上，将来必定不会轻饶她。她却是不慌不忙，拣了空往厨房里来，挑几样蒸碗酱盘用个盒装了，到门房上找了个小厮让送去池家给络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