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我太闹腾，不如四稳重。老爷看我什么都不好。”这倒是实话，碧鸳只得握她的手宽两句，“不选王妃也没什么，咱们的小，还怕嫁不到好人家？你看你三哥多有志气，他就不愿皇上家的女婿。”芦笙撇着嘴，“有志气还要娶个丫？一想到往后我要个丫叫嫂我就不服，大家都不服呢！”这就不碧鸳的事了，不过听说她二哥倒像很看重玉漏这个儿媳妇，私里还送了银钱过去给人家添办嫁妆。她少不得跟随，隔日把一副翡翠面悄悄使人送去给池镜，叫他送到连家去。如此东挪西凑的，玉漏的嫁妆日益丰硕起来，四季的衣裳鞋袜，并一些布匹首饰也凑足了十六箱摆在新宅里，等着次日跟着迎亲的人一抬池家。她娘尤其喜碧鸳送来的那副面，请人看过，嵌的都是上好的翡翠，趁夜里便来和玉漏要，“你明日去了池家，隔几日你爹讨的新姨娘也要来，娘少不得要给人家个见面礼，偏又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话音未落，玉漏便冷笑：“您想要什么？”她穿着一大红寝衣坐在铺上，新屋里早已张灯结彩起来，一对红烛映得她脸上红扑扑的，有冰冷的喜气。秋五太太一见她就是不好说话的样，可既开了，没有往咽的理，便坐到床沿上来拉她的手，“你们姑太太送的那副面里又一对耳坠，我看不过两颗翡翠珠，也不值什么——”“不值什么你还要？”玉漏把放直了倒在枕上，背对着她，“人家送来的银给我办嫁妆，你们私昧了多少我都没和你们理论，这会又和我讨东西？你别想！趁着这时候我索和你们说清楚，这一向你们从我上刮去的好，也算对得起你们养我一场的分了，日后我到了池家，你们少隔三差五寻到府里去。一来我也没有多的好打发你们，二来我原没指望你们给我脸上增光，只求你们少丢我的面就阿弥陀佛了。”秋五太太猛地一番气涌，忙扳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好啊！听你这话是飞上枝凤凰，就预备着连爹娘也不认了？这还没沾上你什么福呢，你就先翻脸了！”玉漏望着她哼哼笑两声，“您只闹起来，家里住着那些个亲戚，这半夜三更都等着听您嚷嚷呢。”一哽得秋五太太不敢闹了，她又翻过去，给她一个冷冷的肩，“我没说不认你们，只是我知你们是什么德行，少不得要丑话说在前，免得将来你们藉着池家的势力惹什么麻烦来，可不要去找我替你们搽。你当那三是那样好当的？等我明日去了，不知还有多少烦事等着我呢，我可没那个闲空理你们多生多惹的麻烦。我知你听了我这话不兴，要嚷你就嚷，只要你不怕亲戚们笑话。”秋五太太心一凉，又怕真给人听见，又想着她明日门，又想着近来都是托赖着她才发了财，升了官，置办的新房，只好咽气自回房去了。玉漏听着她阖上了门，不知何故，想到明日阁，更觉从此孤立无援，前方黯淡。便将狠一闭，着自己睡过去。次日不到五更天便爬起来，着洗澡装黛换衣裳。屋里乌泱泱挤着亲戚家的女眷们，争先恐后地夸着奉承着，听见外也是宾客不绝，一样争相奉承着连秀才，连秀才永远作那副温文儒雅的样，笑着和人，“托福，托福。”有人问：“新姑爷几时过来？”连秀才一听“姑爷”二字便觉通舒畅，池家的公成了他的姑爷，周围十亭谁家有这本事？少不得宇轩昂地拈起袖，将一条胳膊剪去后，昂首：“算好了时辰，卯时三刻过来迎。”满院挂着红灯笼，他脸上的喜气倒比玉漏抹的胭脂还足，恨不能太赶升，照尽他这一日的风光。近卯时三刻，老远就听见街上锣打鼓的动静，家丁来报：“来了 ！”连秀才赶到门上一看，忙四里吩咐，“快、快爆竹！”辟里啪啦四里一炸，总算他那位女婿粉墨登场了，穿着大红圆领补服，着乌纱帽，玉树临风地骑在上，领着一大队人朝连家门前走来。连秀才并秋五太太心皆暗暗松了气，这女婿果然生得人才众！前些时还唯恐是外界的传言，隐隐担忧那么好个人，怎么会瞧上他们三丫？可别是上带什么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