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睐他一，看见他颌敛的弧线，忽然想到这样齐并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像是一回。从今往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池家三了，太从他底照来她面上来，使她也终于有些喜的意味。人一得意不免就要栽斗，鞋底踩着颗石，脚一崴，一歪，险些栽倒，幸给池镜扶住，“怎么不看路？”给几个过路的婆看见，纷纷掩着嘴笑，“唷，我们三爷也会疼人了。”玉漏羞窘得不行，忙让开了些。池镜还是如常，走去一截，睛不住望她裙上瞟，“是不是还酸？”玉漏没好说，只剜了他一，想起昨晚那凌的形，一把火直烧到心里去。原来女人也是得很，那样折腾竟然也没死。倒的确酸，愈是要证明没这回事，便朝前快走几步。池镜两步一跨就赶上来了，在她旁边反剪着手微笑着，穿着湖的袍，很有些风得意蹄疾的风。你赶我我赶你的走到老太太屋里，这里吃过早饭好一会了，老太太正在榻上吃茶，没当着面说什么“来得晚了”一类的话，只对池镜吩咐，“这一月你都不必去上学了，我叫大打些礼，二府和四府上几位叔伯你们都得亲自去和他们磕。”说话不看玉漏，玉漏想着她一定觉得这门婚事是遭了他们的暗算，所以尤其生她的气。她没敢吭声，只规规矩矩地低着脑袋站在，很有新媳妇的样。一时老太太没话说了，便：“先去雁沙居给你父亲磕去吧。”二人正要告退，不想她又：“镜儿先去，你媳妇留，我还有话和她说。”这也是应当，女人家有私话要嘱咐，玉漏只得仍旧站在那里。谁知池镜走了半晌老太太也不说话，只在榻上吃茶。慢条条吃完茶，又向毓秀：“早饭刻意吃得少些，就是等着吃那碗药，煎好没有？”毓秀：“正在那煎着呢。”果然由那边阁里飘来一阵药香，一向老太太都吃着一位安神的药，不知为什么又煎上了汤药。玉漏偷么窥她一，脸还好，不像生病的样。待要问，就听见毓秀说：“依我说药吃多了也没甚好，老太太是近来过于劳心劳神的缘故，不如多歇几日，缓得过来也就不必吃药了。”老太太冷哼一声，“缓得过来倒好了，你看自打去年这家里生多少是非？往后只怕更多！”毓秀瞅一玉漏，笑：“吴士说是因为咱们【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耶】家来了颗孽星，大约是给它冲了，也不知是应在谁上。”这还用说么？玉漏想这些话多半是说给她听的，便没吭声，连脚也没敢挪动，只听她二人在上议论那颗孽星。又站了半日，日影渐渐往外收，那药也煎好了，丁柔捧了过来，服侍老太太吃。漱完后老太太像是才看见玉漏在底站着，“唷”了一声，笑起来，“瞧，我的睛竟然坏得这样，三在底站了着半日竟没瞧见。三快来椅上坐。”她喊“三”，既生疏又客气。玉漏忙福答应，一动便觉得僵，脸上也早笑得僵了，迎上前去坐。老太太睇着她直笑，“现在看你总觉得异样，打扮起来，不像是从前在我跟前的时候了。”玉漏忙表忠心，“不论打扮得什么样，还是老太太跟前的那丫。这几月为我们的事叫老太太劳累了，很过意不去。”老太太只是，脸上慢慢冷淡来，“嗨，老的一辈都是为儿孙们劳。横竖像我们这样黄土埋到脖上的人，也闲着没事，吃嚜吃不好，睡嚜也睡不着，有你工夫不拿来心儿孙还什么？不像你们年轻，吃得香睡得好的。”玉漏跟着起来福告罪，“今日来得暗了，还请老太太宽恕。”心明白不是因为来迟了的事，总归是要她个错，谁家新媳妇门都是如此，何况是她们这关系。“今日不大要，往后改了就是。从前你在我屋里见大二都是几时来请安的，你往后该比她们早来才是。你们新婚夫妻，最容易惹人笑话，偏要个正经样给他们看看。”丫们都掩嘴嘁嘁发笑，笑得玉漏发臊，起来答应，“是。”老太太又嘱咐了些话，捱到午饭时候才放她走。玉漏走来，看见丁柔坐在吴王靠上，她也看见了她，没说什么，自低她的活计。玉漏原想过去跟她说两句的，此刻也觉得没那个必要，从前和这些人好容易积攒的那分，如今因为她的份变化，人家看她的光也跟着变化，便都作废了。她这才只见了老太太，底还有太太们，自然她们也不会给她好脸看。好在她心里好了预备，也不怕他们什么。怀着气走到雁沙居给池邑请安，池邑倒很和睦，该说的话已对池镜说过了，对着儿媳妇也没话可说，只赶他们去燕太太那吃午饭。路上玉漏问：“老爷是几时搬到这边来的？”池镜：“年前，那时候我们那屋在装潢，老太太怕吵着他。”“如今早装潢好了，怎么不见他搬回去？”池镜轻飘飘笑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