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因家里穷，也很乐得到池家来，见她娘又没异议，自己自然也没话可说。只是一样，一向见贺台骨不大好，讨个姨门，无非是为生育。就怕连她也不得嗣，将来这家人又要摒弃了她。思想片刻，不免有些担忧，“听说二爷骨不大好，就怕我不会服侍。”“这也不怕，二爷一向是那样，你看着丫们服侍两日就看会了。”玉漏说完，见她还是略有愁态，揣度意思，便扶她慢慢坐在榻上，“这算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你想想，你是老太太的娘家亲戚，将来即便无功，只要无过，谁还敢怪你什么？”媛轻轻笑着看她一，“还听说二爷二十分恩，只怕二——”“正是因为恩，更不会难为你了。”玉漏窥她一，又添一句，“就有什么，还有老太太替你主呢。”然而媛到池家来过几回，也知老太太不大可靠，否则从前也不会看也看不到她们，不过几两银就打发了她们去。玉漏见她还不放心，又说：“我虽然不济，你往后有难，也可以来对我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说到底这主意还是我和老太太提起的，把你要到家里来，难就撇不了？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她从前在老太太跟前当差的时候媛就看她能为，如今了三，更了不得，听见好些人说她厉害。有了她这话，媛心安不少，“既是三的好意，我自当心领，往后在这府里还要仰仗三。”说着起和玉漏连行了两个礼。玉漏见果然没看错她，便也十分大方，回房去和池镜商议，预备拿十两银来，替媛置办些好衣裳。 两茫然（o九）次日早上，池镜歪在榻上，见玉漏果然开箱拿银替媛开销，他也心思一动，走来：“既要人，索再大方，多拿些钱来，一并替媛打几件像样的首饰，免得抬过去时不好看，二嫂要奚落她。再则老太太见你想得如此周到，更要谢你，不怎么说都是她娘家的亲戚，也是顾全她老人家的脸面。”十两银已不少了，玉漏本来有些犹豫，池镜又在旁边盯着她笑，“怎么，你舍不得？”“谁舍不得？”不想给他看得过于悭吝，一横心又拿了十两来，一手掂着一个，“这个给她衣裳，这个给她打两副首饰。”又禁不住小声抱怨，“这算什么事啊，二爷纳妾，老太太嫁外甥孙女，倒要我钱。”一连啧了好几声。池镜好笑，“俗话说，舍不得孩不着狼嘛。你只把这媛收买好了，往后对我有大用。”她只当他是说要媛替他盯着贺台，哪里想得到他心冷意冷，筹谋的是桩更歹毒的事。也不理论，照旧要将箱笼阖上锁好。池镜撩开衣摆蹲来，伸手拦了，“你大方，也赏我银好不好？”“你要银什么？”想必是节间，要拿钱外请他那些朋友的酒，便劝，“你上还没好全呢，老太太不许你门。何况今日你也不好去，家里那么些男客等着你应酬。”“我不门，不过是外有地方要送礼，偏前忘了，这会才想起来。”“送什么礼？送礼自有大那打啊。”他摸着鼻梁讪笑，仿佛有些话不便明说。玉漏登时猜到，八成是节要给他外那女人送钱开销，这事自然翠华那是不的。她只得嘟囔着问：“要多少？”他伸两个指比了比，“不多，二十两。”这还不多？那女人比她还会钱呢！她这节不过是赏满院丫婆们不过费了五两银，她要什么使用，能用去二十两！她恨在心，少不得剜他一，“送什么礼啊要这些钱？你又不像二爷有个虚职挂在上，原是个闲人，就是史家那也自有官中打。你不过外送些不三不四的人，也要这样多？”说到“不三不四”四字时，气咬得略重了些。池镜分辨她有些不兴，反而兴，笑着坐到床沿上，“你看你，几时也学起大嫂来了。”“那你是不是要学你大哥呢？”玉漏似笑非笑地仰起脸来睇他。池镜看她一会，吭哧笑一声，忽然住她的凑来亲了一，懒淡地攒着眉咂两，“嗯，仿佛是尝到酸意。”谁要和他吃醋？玉漏心很有些不自在，立时敛了不兴的神，痛快拿了两锭银给他，“你拿去好了，横竖这些钱也有你的份，我才不是大，谁你到哪去。”他望着她利落地锁箱，偏脸来，“真不？我在外吃喝嫖赌你也不问一句？”“谁要问你？”她一并将另外十两银也递给他，“横竖你要叫人外办东西，就一并叫他们打两副好面来给媛，不拘什么样式。”池镜拿了银往外书房来给永泉，代十两银给媛打面，另二十两叫外置办些东西，给萼儿与玉两送节礼。一面问：“大爷近来常到秦家院去么？”永泉便笑，“这玉姑娘，比萼儿姑娘还厉害，大爷这一向，十日倒有六七日在她院里。想必近来没什么可玩的了，玉姑娘又请左右邻将她们的几位阔气老爷拢来，在她那房里开设赌局，陪着大爷取乐。”“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