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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夜，兆林背上的伤结了痂，神也好起来一些，趴在枕上笑：“难先前我赚的那些钱没有抬回来给你？这会又为几百两银和我算。”“先前是先前，我只问你，那一万银呢？”“哪有一万，当时打衙门的人你以为不要钱？”“打那些人满破不过二三千银，哼，你少来哄我，钱是不是给了那个什么秦莺？你是我的丈夫，反替别的女人去赚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一说到此话兆林就不开，沉默一阵，忽然和她说：“你要是敢去问她要钱，我们夫妻分就算到了。”给他猜着了，翠华不由得大哭，跑来打他，一拳一拳专朝他背上捶。他背上尽很痛，但心里却觉得她那拳不过隔靴搔，他暗暗为保护了玉自得，恨不能这一刻给玉看到，好叫她知他也为她承受了些苦痛。隔几日上的伤好了，便钻到秦家院去，去得十分突然，杀得人措手不及，玉漏听见院门外他的声音，有些慌不择路，玉忙让她藏到楼上去。“他要是上楼怎么办？”玉只顾将她往楼梯上推，“不会的，有我拦着呢！”旋即迎到屋外，使秦家妈开了门。兆林在门前掉过来，脸上有些等得不耐烦的表，但看见她即刻便散了，微笑着走院中。她们院里有棵瘦的橘树，碎叶影在他脸上挹动，屋后有哗哗的河动的声音，她忽然发现，他这几日没来，她是有想念他的。但上想到玉漏才刚说的话：“天男人，他就算一个靠不住！”她想着笑起来，远远望着兆林，“你怎么得空来了？不忙着在家打行李？”“打行李自有家人去办，又不要我心。”兆林走来揽住她的腰往屋里，有意给她知，“前几日不得空来是因为给我们老太太打得重了些，在床上养伤。”“可见你们老太太是气坏了。”事到如今，兆林反有些报复的快意，“可不是嚜，从未见她老人家动过这样大的火，想是后怕，怕为我的事牵连了家里。”“就只打了你一顿？”“难不成还要杀了我不成？”兆林笑笑，有失落的样，“不过想必是对我是失望透了，往后就全指望着我们三弟了。”玉有心虚，没再和他说这话，站在大宽禅椅旁边，扯着他的襟往背上看，“我瞧瞧打得多坏。”“到楼上去，我脱给你看。”玉忙将他肩膀摁住，“嗳，别上去！”“为什么？”她咬着嘴笑了笑，搡他一，“你这个人，到楼上去，脱了衣裳，还有得消停么？还伤着呢，别胡作造的，仔细结的痂又裂开了。”本来没想这回事的，给她一提，就有些心猿意。兆林偏起拉着她要上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拉到楼槛底，玉死死抓住阑，“你老实，大白天的。”“白日宣，你没听过？”两厢拉扯不，兆林渐渐觉得不对，“未必你楼上藏着人？”玉心里咯登一，不慌不忙地笑着朝他挤睛，“你就当我楼上藏着人好了。”他反而不知该信该疑，一手抓住阑，将她抵在怀里，半笑不笑地神气，“藏的什么人？”“一个女家里，除了窝藏男人，还能藏什么人？”她越是这样说，他又越是不信。不过到底没敢上去，怕上去真撞见个男人，自己也尴尬。因为她从不是属于他的。他又坐回椅上去，闷笑了会，听不见笑声。玉在楼槛底站了会，款款走过来，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会他忽然提议，“不如你陪我到成都去。”她错愕片刻，笑了，没作声。“怎么样？”她仍不说话。兆林等了会，有失望，“我月初十那天动，乘船到重庆府。”他丢这话便走了。玉还在椅上呆呆坐着，听见院门阖上了，地吱呀一声，拖拖拉拉的一段缘分。未几玉漏由楼梯上咚咚跑来，穿着池镜少年时的一件绿袍，着帕，像个没怎样大的小郎官。她扶正了帕走到跟前搡她，“你不要去！”“你都听见了？”玉漏旋到那边椅上，向炕桌上欠着，神有些张，“你吃的亏还不够？还信男人的话？大爷的话更信不得！”玉低着脸不则一言。玉漏就知她是有些动摇了，心恨她不争气，“吃一堑一智，你到底要吃多少亏才罢！你跟着他去，算什么？我都打算好了，横竖你手上有钱，我也拿些钱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