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一边画着显形咒, 一边慢慢说着：“我活了一千多年了，从前不在这个地方。刚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有人把我带来这里, 要我必须成仙。那时候我和千百万个小孩一样，看多了武侠话本，觉得剑修天第一帅, 于是我修了剑。”

    第085章 你必须死

    谢玉折能看到他手拿的刀柄上有他曾彻夜不眠亲手雕篆的纹，上刻的是“玉折”二字，镶的是他苦寻来的宝玉七颗；

    此时他用手沾了血在谢玉折的手臂上画符，一如当时初见，只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金印浮现。

他手撑着桌面，缓慢站起后，行掰直了谢玉折的手臂，明明是十分虚弱的模样，可手上发狠的力一丝都没有省，他撩开了谢玉折右手的衣袖，拿起摆在桌上的一把锋利弯刀，朝他的手腕轻划半指的痕迹。

    “后来我修成了。我有了一不老不死的，大多数时候都很无聊，就在云的小溪坐着，往山看，看好多人走过不周山脚，看山上的开落，看凡人大老去又变成云泥，可新奇的是, 我永远是这副模样。”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受伤，但是这次我不能再差错了，用你本人的血画符，我能看得更准确一些。小玉，别害怕。”

    看着柳闲脸上缓慢绽放的真切笑意，那一瞬间谢玉折的骨都在发抖，他的手臂肌也正因为那狭的划痕而痛苦动，自灵魂本能而起的恐惧笼罩着他。

    柳闲垂着眸，没有了绸的遮挡，他能看到那双比桃还艳丽的睛里却全是他未曾见过的死寂和疯狂，而柳闲用这样的睛对他弯笑了笑：

    “后来我就想，我来陪陪你吧，这个给了我八十七个夏秋冬的人。”

    “我看着你很多次, 很多年。冰原的山上只有天，我是个瞎, 每天只能用肤和心剑的数蚂蚁、数死人，用耳朵听乌鸦叫、听人念经，用鼻闻梅、香烛和血的香气。这达八十七年的天，我什么都看不到，全都看着你。我看着你生，活不过十八岁就死去，又看着你再一次生。我看你耕、夏弈、秋猎、冬狩，看你边的四季景，看你意气风发却又悲惨结局。”

    “其实我也看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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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前人好陌生, 可又比从前看到的他更真实，就像是收了别人打钱的刽手, 在安抚铡刀的死刑犯，赏他断前的最后一丝温柔。

    一秒，两秒……一百一十九秒，风都静了，谢玉折完全不能动弹，而柳闲地垂眸看着他，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话说的又动人，可看向他的神平静得连看陌生人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