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同受这事，那么叶正仪现在是怎么想的？

    窗外是四月，木槿缀着弯弯的天桥。

    医院是欧式建筑类型的设计，包括大门的白门，如果往急诊通向科楼走，两层的洋楼走廊样式，像是切开了片片杨桃当天板，木槿缀成的海洋还在淌，璀璨的光辉一映，无限生机。

    而死亡的影是一场风，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像寒冷的，慢慢浸透人的骨骼与关节，反复折磨着叶正仪的神经。

    或许我应该跟她一样痛苦，才能到与她同心，才是永不分离。

    或许我应该了解安乐死，不要怀着自私的想法，让她自由选择自己的生命。

    叶正仪想着想着，突然落泪。

    他有泪失禁的质，因为格柔和镇静，也不是什么激的人，总给人一个不烈的错觉，其实他的所有绪化都在明玉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境，才会让自己考虑让最的人选择安乐死？

    叶正仪前也现走灯，也爆发烈的求生——但他显然很健康，不需要求生这东西。

    之前抢救室门的死亡案例，让他再也不敢迟疑。

    “准备一转院，我会联系其他医院，你们该什么就什么。”叶正仪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合理的，为此，他再次保证，“只是转院，如果你们不允许我陪护，我能否示一些文件作为参照？”

    叶正仪曾面对两次心理冲击，一次是明玉动脉血，护士无法顺利，过度的疼痛让明玉开始挣扎，护士叫叶正仪帮忙。

    而面对妹妹痛苦而扭曲的脸，泪痕错的脸，他只是用了很轻的力气，就让她再度陷折磨中。

    第二次是救护车上明玉痰，不停从咙、移动，从她的鼻腔里往延伸，不少血从她的鼻溢，这痛苦比血更难受，作为亲人的自己，只能住妹妹的，像是另一施暴者。

    叶正仪也觉得累。

    他认为两个人死了会更解脱。

    如果当初染的是自己，明玉会跟自己一样痛苦吗？

    叶正仪甘愿是自己患病，或者把明玉上的病痛转移给自己，这样他就不会把两个人的命绑定，时刻准备随她而去，同时，他又恨自己无能为力，于反复的心绪中神崩溃。

    他不能再泪，不能再痛苦，这样只会耽误时间。

    叶正仪需要联系其他医院，安排转院，理善后工作，安抚叶月，同时时间完成工作，把会议延迟，顺便询问明玉的老师。

    病人悄然离世只需要时间，亲人该怎么面对？

    如果去模糊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可能会好受一些，反正人都是会死的，只是时间问题，死亡也是一新生——但再怎么去思考，本不是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