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收到一位老友的短信，他说：你们那里的树枝发芽了吗？不知为什么，当时我到一奇怪的虚无乏力，像一潜伏在我的直到今天才被诊断的隐疾。

    我们这里的树枝发芽了吗？不知，我是真的不知！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里有树一样。我到茫然。

    这里没有树枝吗？我这样问自己。我为自己的这责问到可笑，因为答案是明显的。那些树枝就围绕着公园、街，也围绕着我。它们生在我每天必经的路上，空间里。应该是从人们把它植这片土地的那个天开始，一直都这样的站在这里。现在，我从窗还能看到它们在夜灯的影，一排排的。那又怎样呢？我终究还是不知它们发芽没有。它们在我印象中好像一直都是常绿或常枯的，以一没变过的姿态在我心中投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也许在这个城市寄居的多数人的心目中，它们都是模糊不清的，从来没有清晰过。

    我立在小屋的窗，一暧昧的气浮动在初的夜里。我能觉到这微的气所夹杂的那寒冷和温柔，撩拨着夜，也撩拨着夜覆盖的人们。生活在这座城市和生活不在这座城市的人们，都过着同一个天。不同的是我们心中的那个天各自呈现着不同的姿态，或充满希望，或依旧平常，或激满怀，或麻木茫然。不心中的那个天怎样，这个现实的天决不会早来或迟到，也不会在来临和离去时，在我们心上和上留任何记号。所以，我曾多么的希望，来世一棵树那该多好啊！站在来秋去里，任凭时间的手把我绿了，又把我枯了，把我枯了，又把我绿了。在晨风里迎接朝，在日暮中陪伴炊烟，在冬的末梢让风把我醒，在秋的让冬风伴我眠。一生的繁华荣枯是那么的丰富而又简单。在我心就有这样一棵树，在我的天里，那是我今生全心愿的化。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好像不见了？又好像是枯了？不然我怎么会在寒料峭的夜里冥思一个这样的简单的问题。

    我是真的不知我心中的那棵树去了哪里。我也不知这里的树枝是否已经发芽。是什么让我这样的呢？那些树枝曾也在我童年的山坡，青的校园。我曾伫守在寒来暑往里，让它们在季节的变换中带给我快乐和忧伤，看它们在风雨里舞，在光歌唱。那些时光都以一好清晰的景象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树，就是我记忆的见证人！现在呢，树枝还是树枝，改变的是我，可是谁又能保证在“时”过境迁中还会保留一个从前的自己，这是我的悲哀，又何尝不是我的快乐。我可以在一个天里播希望，但怎么能知秋天里收获的和另一个天再播的是否是同一个希望呢？我不要重复，所以我努力，也所以我茫然。茫然地我已听不到天的脚步，茫然地我已不知树枝是否已经发芽。

    看着窗外的那些树枝，我知它们不仅仅捍卫着这座城市的绿化，也捍卫着寄居这城市的每颗心灵的那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