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将拿回来的冰灵玉髓一分为三，其中一份给段非离：“照仙玉的方抓药吧。”

    段非离惊愕：“雪君竟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冰灵玉髓。”

    “不算太容易，去通知雪阁所有人，以后见到林墨白都给我绕走，别被他抓去扔炼丹炉里炼丹了。”

    段非离：？

    老实说，你对他了什么？

    郑雪上有，估摸着是沾到了林墨白上的毒，这厮制毒的本事比炼丹还厉害，平日里着冰蚕丝手，就是因为他上带毒，寻常人沾不得。

    她决定再去洗个澡，就把熬药的事给段非离了。

    半个时辰后，郑雪换了素白的裙，乌黑发丝用红绫束起一半，挽个简单的发髻，其余皆披垂在后。

    不敷脂粉，不簪珠玉，白衣红带，素到极致。

    这是原主惯常的打扮。

    天生的人，不需要太多里胡哨的妆造来营造氛围，欺骗大众的睛，素到极致的扮相，反而更能凸显貌。

    段非离在给贺兰珏熬药，郑雪推开门，脚还没迈去，就捂着嘴冲了去：“yue～”

    “雪君，您没事吧？”段非离握着蒲扇追了来。

    “怎么这么臭？”难怪连鸟都不往雪阁的上空飞，郑雪几乎将胃里的酸都给呕来了。

    “冰灵玉髓就是这样的，上回雪君用的时候，比这次的还臭。”这次仙玉加了几味香药，将臭味压了几分。

    “贺兰珏醒了吗？”郑雪轻蹙峨眉，满迷离的光，引得段非离偷偷瞄了两。

    “尚未。”

    “去，咱们把药鼎挪到贺兰珏边上去。”

    段非离被郑雪的损给惊呆了。

    贺兰珏拒绝原主的求后，原主给贺兰珏打造了一个金漆鸟笼，三米左右，四周缀金银珠玉，吊琉璃灯，底铺柔的绒毯，就放置在原主就寝的殿。

    贺兰珏在黄金鸟笼里醒来。

    很痛，胃里翻着，沉重，像块烧红的烙铁。他一动，脚上传来金属的撞击声，提醒着他是个阶囚的事实。

    空气里飘着一奇臭无比的味，形同有人在用铁锅炖煮秽。

    贺兰珏满心惊骇，撑开眶。

    熊熊烈焰跃着，昏黄的火光勾勒两人影，一男一女半蹲在大鼎前，皆罩上了面纱，女手里握着蒲扇，不停地扇着火，中喊着：“非离，再加把火。”

    被唤作非离的少年，贺兰珏依稀还有印象，就是他跪坐在床，指导着郑雪羞辱自己。

    从他言辞间能听来，他风月之地，学习了许多这方面的技巧。

    郑雪唤他绯霜。

    非离约莫是他的本名，用回本名的他，腰杆起来，背也直了，眉间少了脂粉气，倒是顺多了。

    “雪君，要不您先去吧，这里实在太臭了。”这味太冲了，蒙着面纱都无法阻挡。

    “没关系，微波炉烤榴莲你闻过吗？就这个味，小意思。”

    贺兰珏阖上。

    隔着，张牙舞爪的火光撕破黑暗，逐渐与梦境里那场烧了八年的大火重合。

    那是一场覆灭了东曦王朝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