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离拿回空碗，打量了他的脸。

    仙玉开的药方见效极快，照他的方，用冰灵玉髓药，连服这三日，贺兰珏面颊可见的恢复了红，气也好上许多，只是仍瘦骨嶙峋的，仿佛大风一，就能折断。

    “跟我去一趟大夫那里，给他三日的药人，这是雪君答应的诊费。”段非离拿钥匙，打开笼，蹲去，拨了拨他脚腕上的链。

    被他这一拨，链缩了回去，化作一个银环，扣在贺兰珏的脚腕上。

    这是禁制银环，楼少微给郑雪的，可据主人的心意随意变幻。一经上这银环，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主人的手掌心。

    贺兰珏睫羽轻轻颤了，一言不发，跟着段非离走笼。

    他多日不曾行走，又有伤病在，这一迈步，目眩，整个人踉跄了一步。

    段非离伸手扶住他，喟叹一声：“贺兰珏，你要不想再吃这些苦，不若早日从了雪君，雪君她待你……是真心的。”

    贺兰珏漠然推开段非离。

    仙玉的府是楼少微划给他的，他不习惯过于华贵的楼阁，就在楼旁边用茅草竹搭了个简易的药庐。

    贺兰珏踏药庐。

    仙玉正在摆他那些晒的药草，睛抬都不抬一，指着帐后的竹榻：“上衣解开，躺上去。”

    贺兰珏底隐隐波动了一，什么都没说，敞开衣襟，躺上冰凉的竹榻。

    仙玉指尖拈着银针走了过来，针尖淬着五颜六的，叫人见了不由心生几分寒意。

    “你不怕疼吧？”

    贺兰珏拢好衣襟，从竹榻上坐起。

    窗外已从旭日变作皓月，飞鸟掠过屋檐，停留在枝丫间，发嘶哑的叫声。

    贺兰珏闭了闭目，待眉宇间残留的痛苦褪尽，支撑着，慢吞吞地了竹榻。

    “明日这个时辰，记得再过来。”走到门边的时候，仙玉的声音飘了过来。

    贺兰珏也没回的走了。

    走药庐的范围，贺兰珏再抑制不住腔那翻腾的血气，趔趄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噗”地吐血。

    淋漓的一血雾，将地上零星的野草都染红了。

    寻常人遇见此况，怕是早已惊慌失措，面无人，哀叹自己命不久矣，贺兰珏怔怔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脸上什么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