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砚瓦是1985年百万大裁军时第一批转业的，当时才0岁刚。当时地方上对队转业需求量大，一般都能如愿安置。如果是能写材料，有文字能力的，安置得更好。陶砚瓦在队一直文字工作：报员、创作员、事，经常在报刊电台发表些东西。队里每个年度都发表篇数给各个单位排名，排名靠前的脸上有光，排名靠后的就坐不住。这就引起各级政工首甚至军事首重视。能在报刊上发表作品的人，那就很吃香了。他们当兵就不用枪炮了，只须靠着手中的破笔，也就有了受奖、立功、党、提的机会。陶砚瓦的档案里记载曾荣立三等功三次，嘉奖多次，都是因为他在军队报刊、地方报刊发表了作品。而对他转业安置至为关键的，是他在人民日报文艺版的金台随发表的作品，政府门对此比较认可。当时国务院办公厅、民航总局、国家建材局等单位都想要他，国办先把他档案提走了。等他到单位报到后发现，当时级、司局级、级都有不少军队转业，俗称“老转”。彼此一见面，都络得很，统称“战友”。那时在各单位，不少转业都是香饽饽。

    可是好景不。队的安置越来越困难，供需矛盾越来越突。为什么当年转业的人多，安置得很好，后来转业的人少，反而安置困难呢？当然有经济改革，国有企业的安置渠减少，以及政府机构改革，门编制减少等重要因素。但多年后陶砚瓦又发现第三个原因：就是党政门的负责人中，基本没有了转业的影，全是硕士博士之类的所谓学历人才，而这些人中就没见过一个真心喜有军旅生涯的人的人。陶砚瓦发现了这个原因，但没跟任何人讲过。因为机关上百号人中，屈指算来，军队转业只有区区几个，说这个话题不是自讨没趣吗？更由于前几年曾有转业集京上访事件发生，各单位就把转业划什么影响稳定的因素。有个晚上陶砚瓦值班，恰好就接到让各单位详细调查本单位转业思想动向的通知。“文革”时军队“支左”，领导理知识分何等风光！如今的“老转”们竟沦落如此，而什么硕士博士却风光无限。

    陶砚瓦来到二楼西北角尚济民的办公室门外，孙健早在斜对面屋坐着，用手朝一把手方向指指，表示可以直接敲门，领导等着呢。陶砚瓦就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说“来！”。

    陶砚瓦就了门。

    尚济民办公室很敞亮。靠南边窗底一组三个硕大的真沙发，可一排坐五人；靠西南角窗摆放着两个落地盆，里面栽培着绿植。陶砚瓦不谙此，叫不名字。靠北面墙是一排6组书柜，里面摆满各大成的书籍。书都是尚济民的，因为前任走时，把原来摆放的书都打包带走了。尚济民的办公桌挨西墙，他背靠着书柜，坐在沙发椅上，右手边恰好对着西北角的窗。屋门一侧，靠东墙摆着一个矮柜一张书案，矮柜里有些饮料和酒饮皿，上面摆着个微波炉。书案上铺着毡，整齐摆放着的文房四宝。里间有床和卫生间，赘言不述。

    外屋还有一件家必须提及：挨尚济民办公桌右前方，靠西墙对着门有一把椅，如果不是和尚济民特别亲密，而尚济民又没任何示意，一般属都不敢坐在那里。

    这时尚济民让了：“来，砚瓦，坐这儿！”

    陶砚瓦已预到要有重要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