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的钺戎，无视了对方求救的神。

    少年一手提着剑走来，钺戎如蒙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脚底抹油地跑了，临走前将拆辫的任务转给了提剑的少年。

    严律气尤未消，一手撑着侧躺着骂娘，少年却跟没听到似的，走到他后端正地跪坐来，将门剑摆到一旁，伸手去撩严律的发。

    练剑的手过严律的耳廓，薄茧刮得他。他在梦里和少年谈，少年轻声问他：“我已拆了你十几生辫，你还会命百岁吗？”

    梦里他理所当然：“给我编辫的都死了我也会活着。”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话好像并没让少年兴，反倒引起他不知为何的不满，手力没把控好，扯得严律一疼。

    这疼顺着蔓延开去，震动整个，耳边传来嗡鸣，渐渐又变成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不绝于耳。

    严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还没分清梦境和现实，余光瞥到原本拉好的窗帘不知何时已被拉开，月光明亮，映着窗边站着的人。

    站在月的人听到动静转过，低声：“梦了？”

    声音熟悉，是薛清极。

    严律狂的心脏勉平静了一些，手却还捂着，涩开：“龙是不是没拧在漏？”

    薛清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却还是走到卫生间前看了一，摇：“并未。”

    严律搓了搓额，自己爬床来，踩着拖鞋走卫生间仔细看了看。

    卫生间只有一个龙和洒，两个全都没有漏的迹象，这会儿他完全清醒过来，梦中的滴声也已消失，确实是不存在的。

    严律撑着洗脸池缓了缓，用凉洗了把脸才走来。

    薛清极一直站在门，目光在严律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瞧了瞧被他认真拧的龙，嘴微动，却并未追问，只开：“你只睡了很短一会，继续睡吗？”

    “……先不了，”严律着烟了两，神终于缓慢摆脱掉刚才的茫然，也没解释自己梦到了什么，再抬起时表已恢复了平时的疲懒，踱步到窗边儿，眯着问，“你又失眠？这大半夜的看什么呢？”

    薛清极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重新走回窗前：“看月亮。我被师父带上六峰时就是这样的夜晚，月如银盆。”

    严律仰起看了看天空：“现在还没到八月十五，那时候更适合看月亮。哦，现在习惯那时候团圆，聚个餐什么的，属于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