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车厢里弥漫着午后疲惫和烦闷的气息, 严律的后背贴着车，是被挤得从恍惚的状态里离。

    他接住薛清极的动作纯属意识行为，这会儿才到单薄衣料传来的温。

    薛清极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个变故, 稍显僵，本能地想要挪开，但这会儿挤得连转个方向都费劲，他一动, 两人反倒贴得更近, 衣料连带着对方的心都仿佛能觉得到。

    严律已经十分后悔在这个时间儿带土老帽赶，被挤一句话来：“你再压我一会儿我隔夜饭都得挤来。”

    听他声音里的无奈和不，薛清极反倒立刻不动了, 也不着急挪开, 脆就这么贴着站了：“至少你后背贴着的是车，我却还要贴着不知是谁的人墙。”

    严律知他一向不喜挨着人, 撇撇嘴也懒得再跟他计较，把艰难地扭到一边儿, 却又觉薛清极的呼掠过自己的脖颈耳侧，温间还带着蜂糕的甜腻。

    他以前并非没有搂抱过这人, 毕竟这倒霉是他从雪堆里扒拉来的, 但那时薛清极尚且年少，人族少年大的速度总是很快，等严律再回过神来时, 小仙童已是与他一般的青年。

    他并不把他当和自己一样的大人看待, 在妖皇里“年龄”是个非常模糊的东西，外貌的成并不能影响他对薛清极的印象。

    妖族留有些许兽类亲密的时的习, 弥弥山的小崽幼时喜抱着严律大手臂，成后也不时地互相拥抱, 钺戎那帮侍从更是毫无忌惮，吃喝到了兴的时候还会狗胆包天地跟妖皇勾肩搭背，严律也不介意这些，但薛清极不同。

    当年雪堆里抱来的少年不知何时开始好像忽然计较起了这些，少时的青涩褪去，只剩外表的温和儒雅，亲近还是有的，但以前的勾肩搭背和拥抱他都有意无意地躲开。

    严律以为是这位仙门弟终于发现人与妖终究不同，但薛清极又从不躲开严律拍他脸颊时的手。

    妖皇一贯喜逗仙门正经人，与照真拌嘴，坑小仙童的师兄印山鸣当劳力，对小仙童那张愈发俊朗的脸连拍带掐，玩儿的十分顺手。

    忘记是什么时候哪一次，严律不经意地拍完他的脸回手后看了一，见薛清极的表有一瞬间的不同。

    他已记不清那是什么表，只觉仍有笑意，却又有无奈和酸涩混杂，拧成一个十分古怪的模样。

    严律并不理解那转瞬即逝的绪，只是从那天开始，他发现自己不大能把薛清极当弥弥山那些小崽一样看待，他甚至和钺戎那些跟随左右的侍从也不一样。

    妖皇没再主动拥抱过小仙童，直到后者死魂裂那天，他接住从境外境并拢的裂中挤来的半个。

    那倒也算是个残缺不全的拥抱了。

    地铁离开市中心站，又向前行驶了两站距离，终于到了他俩需要的站。

    报站的声音响起严律才从混的记忆中惊醒，赶扯着薛清极车，俩人十分狼狈地挤来，前脚落地后脚车门就关上了，好悬没坐过站。

    上还残留着挤在一起时的觉，严律有儿莫名的烦躁，想烟又碍于是地铁站忍住了，边带着薛清极朝扶梯走边没话找话：“从这儿去，走个十分钟就到你……到薛小年家了。仙门那边儿也有地铁，你以后可以坐地铁或者打车来回。”

    薛清极却斩钉截铁：“不了，何时妖皇买一截车厢何时我再坐，我从没被挤得险些站不住脚过，这次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