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苍穹。

    雨夜之中求鲤江大阵的廓显现, 与之前每次看到时的破败不同，此刻的求鲤江阵如同重新被注了新的生命力，竟显颇有力量的泽。

    严律愣愣看向天空, 心中顿不妙。

    那剑影好像并非上天地, 而是都穿透了他的心神。

    隋辨原本已游得近了一些，此刻却被剑光冲得一个跟, 仰看向大阵，声音哆嗦：“怎么会这样, 他和阵合的速度好快，现在再剥离……”

    想一想山怪的场，隋辨不敢再说去。

    “薛清极！”妖皇一次觉到如此烈的恐惧，比起面对死亡、分离，这恐惧更加的动摇神魂，足以碾碎所有理智，“冲云是你在这里，用来将灵力和阵更好结合的媒介……你拿回它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留给我。”

    最后那一句的末尾，声音因为颤抖而几乎淹没在暴雨和声之中。

    薛清极的朝严律动了动，几乎立即就要从石雕上来，不自主地想去抱他，但还是顿在了原地。

    他已觉到的麻木僵，连张嘴都有些困难，哑声：“我只想如果我真的……你至少可以忘了。”

    “人来到世上的痕迹，又怎么可能随便抹去！”严律被淡金的剑影阻拦，他是妖，对这仙门和阵气先天便不太擅周旋，那由薛清极纵的剑气柔柔地挡住他，却又和生满倒刺的藤蔓般困住他，妖皇双布满血丝，眶红如落血，瞪着他，“你留家里的衣服用品，发过的信息，用过的东西……我说了我会记你到我死，就不会言。你当你是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薛清极好像被人迎一击，浑颤。

    他鲜少在回忆时会没有先想起千年前的妖皇和剑修，而是想起这一世的。

    想起家里那个严律养过的狗留的狗碗还没收起，他路过时总会多看两，沙发上自己保留了“薛小年”习惯起来的电视遥控，和严律混穿的衣服随手衣柜，刚学会用的电动牙刷，客房的枕不记得什么时候挪到了严律主卧的床上……那家里到都是他的痕迹。

    一旦缠绕住两人，又有哪个可以轻松离去。

    “小仙童，”严律说，“来，来找我。”

    薛清极觉泪从自己脸颊落，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了泪，只是泪落，也依旧被石像纳。

    他掀起帘，脸上还带着泪，里却已又是凶狠的疯意：“去，最多只有数年好活，我不服！我修行百余年，游历行走，救弱者于怨神孽灵之中，破煞诛，从不敢怠慢，只求‘相厮守’，上天既不肯给，我便自己来夺！”

    严律发苦，再说不一句话来。

    他一度以为薛清极从未有过对自己付和得到不成正比的不平衡，现在才知晓，原来一直都是有的。

    “既要付代价，那我就要这代价也是最值得的。”薛清极反手一拍，低吼，“我将与阵同在，镇孽灵于底，驱污秽于山涧。年复一年，以尽我仙门弟之责，报师教养之恩，守百族一方净土。无怨无悔，只换这与山河同等的寿数。阵灭我散，不需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