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秦烛仍是一副讳莫如的表，但也不再准备置沈忘于死地。

    “我也是觉得稀奇，用得着这么苦大仇的吗？这世上总有人杀人，我们修的都说修到与天同齐，就可以逍遥自在，

    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个大饼，纯属糊人的，都多少年了，历代祖师爷怎么就没过这么一方大人，结果还被族打得满地找牙，不是别人帮忙，恐怕都要灭了族了。

    我其实不怕死的，只不过呢，我这条命背后，还有几十条人命，很多很多的血仇，别的人死了，一了百了，丢一句。‘小师弟，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这样的话说完，就咽气了，仿佛走得很逍遥洒脱。

    谁知呢，其实是往我脖上了个锁链，着我往前走。

    死真的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还得替死者寻仇，表面上还要装作原本模样。”他挥了挥手，仿佛是魂魄的碎片在他动作之间肆意飘散。

    “我有个师兄，喏，羞羞见过，这么，他那儿有那么大，是个本事平平，上又不肯承认的主儿，咱们都叫他大师兄，他叫秦纨，就之前附庆周那位。

    那可是个混球，这辈恐怕除了复兴听雨阁惊风楼之外就没有别的事要了，结果呢，每天板着一张脸孔，成天像是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生怕别人不知他苦大仇，别说那张得还算不错的脸，这么一来二去，看着都有倒胃。

    我那时候还在山上都给他的饭菜里投了不少从东瀛来的‘芥末’，是叫这个吧？他也就皱了皱眉，一不剩的吃了去。

    这厮好生无趣，可我就是对着这样的人过了很久，直到他变作了鬼。

    我其实还喜了鬼的他的，至少不再是从前那样没有什么人味，开玩笑会了，搞事也会了，甚至还会调戏人了，这要在从前呐，不可思议，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