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哭累了，迫于沈扶的威慑，可怜的小皇仍然不得不用那被打得通红的右手噙着泪把当日的课业完成了。

    事后，不所料沈扶被他的老师也就是前任阁首辅向涟说了，但好在目的达到了，段明烛听话了不少，至少不再无故旷课、上课睡觉、不课业之类的。

    就这样，沈扶当了他六年的先生，他十五岁的时候，跟着宣平侯楚临遥去了北境，也是那一年，沈扶被提为翰林院掌院学士。

    逐渐飞远的思绪被扯了回来，段明烛取来昨夜曾经用过一次的伤药，走到床边落座。

    沈扶余光已经看到了那一抹玄的衣角，也猜到了来者是谁，遂一句话都没说。

    “该换药了。先生是自行脱衣裳，还是朕帮……”段明烛顿了顿，“帮你叫个女来？”

    “不敢烦劳陛。”沈扶面无表。

    “意思就是自己脱？”段明烛挑了挑眉。

    沈扶无动于衷。

    段明烛无奈扬声：“来人。”

    两名女碎步从殿外走了来，行了一礼。来的人是段明烛的心腹。自从他登基之后，太后没少往养心殿送人，全被他打发到后院事，前殿只留了这几个他登基前就跟在他边的人。

    “服侍沈大人把衣裳脱了。”

    “是。”

    那两名女走上前来，正伸手去解他的衣扣，沈扶被人碰的一瞬间拧了双眉，随后抬手挥开那二人，眸中一冰冷的目光，将那两名女吓得跪倒在地上。

    段明烛叹了气，让那二人退。随后他走上前去，敛目看着他，淡淡：“不上药，伤溃烂，还是会发烧。”

    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段明烛坐在床畔，将他手中的书拿开。

    沈扶面上不动声，只是睛里划过一丝厌恶绪。

    “不好意思让朕看你的？”段明烛笑笑。“昨夜你昏迷的时候，朕已经看过一次了。”

    沈扶脸一黑。

    “先生应该不希望朕用些手段将你过去再上药吧？”段明烛歪着脑袋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