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想了想，淡淡开：“朝堂之上，各自为营，所求之事不同，至多就是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起初，他们几个人皆归于前阁首辅项涟门，都是东辅臣。可是段明烛夺位，东倒台，除了游逸卿，他们几个太党接连被抓，因不肯归顺新帝，被革职查办。只有游逸卿仍稳坐刑侍郎之位，未曾受到任何牵连。

    那些被革职的太党对他颇为不屑，沈扶也为之侧目。但是后来他又想了想，人各有所求，这也实在怪不得他。

    游逸卿轻叹气，敛目说：“以桀诈尧，譬之若以卵投石1。当日的形，你，我，还有向首辅，我们都看在里。燕梧铁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单凭几个禁军，能挡得住他们那六万大军么？”

    沈扶没有说话。

    游逸卿继续：“我猜到你们这些人皆会宁死不从，可即便是死，又能改变些什么呢？燕梧铁骑不会因此就不踏皇城，今上也不会因此而不登上九五之尊。”

    游逸卿负手在后，遥望着天际。“我们这些辅臣，一死了之便也罢了。无非就是百年之后一抔黄土，史书之上寥寥数笔。可是你也想让太殿跟着我们一了百了么？我们总该有一个要留来，陪着太殿苟且偷生。”

    游逸卿自嘲一笑，：“索我没什么文人风骨，不在乎什么后之名。无论后世如何骂我，我都不在乎。”

    说到这里，沈扶淡声打断他：“你一直认为，我看轻你。其实我方才已经表明态度了，所求之事不同，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如今大局已定，晟朝仍在，天百姓仍在，朝堂之上还是需要一个君主。我不愿意辅佐一个篡位之君，但也不能说，愿意辅佐他的，就是错的。”

    游逸卿笑了笑，从袖中取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轻轻摇了摇：“这么说，青砚未曾怪我？”

    沈扶没回话。

    游逸卿也不在意，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还是怪我的。就连十多年前，我抢了你的探之位，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在怪我。”

    沈扶皱眉，侧目看他一，正开，游逸卿先行打断：“我猜你要说，‘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沈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