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韩卓审讯去了，他们若再不招，就送去缇行厂接着审。”

    可是听完段明烛这一番话，沈扶想规劝他的话却一句都说不来了。他没想到段明烛之所以这么想整治栾家，只是为了曾经向他许的一个承诺。

    “先生是不信朕吗？”段明烛一听，顿时有些不闷闷不乐，“还是说，但凡牵扯到明煜的事，先生定要亲力亲为？”

    沈扶：……

    沈扶见他一脸严肃，故问：“何事？”

    “诶，先生！”段明烛又绕到他面前，“你不会生气了吧？朕也是无奈之举嘛，除了好好哄着先生，朕也没有别的法了。”

    毕竟缇行厂和玄羽司本就恶，未必能审讯结果。

    段明烛再次看向他，低声：“朕这些，不仅仅为了整治栾党，也是为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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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扶沉片刻，说：“陛这样，相当于公开与栾党宣战，与太后娘娘宣战。”

    段明烛斟酌片刻，似乎认同他所言：“先生，朕突然想起一件事。”

    沈扶一听，不由垂双眸。

    沈扶闻言，顿时冷了神，一拂袖背过去：“陛次再用这一招，可不用了。”

    沈扶斟酌片刻，“可否让臣来审？”

    “先生怎么不说话？”段明烛轻声问。

    段明烛眨了眨睛：“对先生要有耐心，要循循善诱，先生才能回心转意。”

    沈扶微怔。

    沈扶心里纳罕，这跟段明煜有什么系？

    段明烛：“太后都已经把手伸到朝堂上来了，栾党是迟早要整治的，朕就是要从玄羽司手。”

    “玄羽司这地方陛该比臣更懂。能选玄羽卫，定然心智韧非比常人，说不定还有什么把柄握在栾庆山手中。若要他们招供，要有耐心，循循善诱，只靠屈打成招是不够的。”沈扶说。

    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又说：“更何况朕答应过你，等扳倒栾家，时机成熟，朕就送明煜去封地。答应过先生的事，朕又岂能言。”

    他此来养心殿的目的，明明是要规劝他不要之过急，段明烛才二十岁，即位至今不足半年，即便他有城府有手段，可是哪里能斗得过栾太后和栾鸿？栾党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老狐狸，若是之过急，最后只怕会功亏一篑。

    段明烛认真地说：“当初朕刚把你从诏狱里带来的时候，跟韩卓说过同样的话。”

    沈扶回过神来，说：“陛押回来的那两名玄羽卫呢？”

    “朕知这件事很难，可是又一想……”说到这里，段明烛看向一侧，闷声说，“再难，还能比让先生回心转意更难么？朕费心千辛万苦让先生对朕稍有改观，实在是不想……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