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瑶微弯了弯眸。即便在如此虚弱的状态，她笑起来，依旧能令天地万失。

    “母妃这一辈，白驹过隙，一生都不由己。”林靖瑶看着他，低声说。“我十二岁被卖教坊司，十七岁被先帝纳潜邸。本以为就这般了却残生，未曾想到，你和你，相继来到了我边。”

    段明烛不断哽咽着，他咬了咬，想让泪停，却怎么也停不来。

    林靖瑶继续说：“可惜啊，你们弟二人，一个在岭南，一个在北境。母妃在绮兰殿里，能的也只有为你们默默祈福。战场上刀剑无，我日日提心吊胆，只怕你二人有何闪失。

    “我虽当中，却也能听到些前线传到朝堂上的捷报。”说到这里，林靖瑶牵笑了笑，“你与你在前线屡立战功，我一双儿女如此息，即便今生再也见不到一面，母妃也再无遗憾。”

    段明烛摇了摇，哽咽说：“不会的。朕上旨让阿回来，母妃……母妃你要活着，我……”

    林靖瑶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她竭力息着说：“母后只怕是等不到她了……但是临终前，皇儿陪在我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冲着段明烛虚弱地笑了笑：“我的皇儿多么息啊……文治武功，万乘之尊。今后，更要励图治，察民隐。朝堂上要任贤用能，勤政民。”

    段明烛呜咽着不断：“谨遵母妃教诲。”

    林靖瑶半阖的凤眸微动，试图看向站在段明烛后的人。

    “沈大人。”

    沈扶上前一步，敛衽跪地，平掌相叠行揖礼：“臣在。”

    林靖瑶看着他，低声说：“你是陛的老师，今后，更要好好辅佐他。他若有什么差错，沈大人该训斥就训斥，该责罚责罚，但是不能不要他，不能放弃他。沈大人要答应我，此生都会忠于陛，忠于大晟。”

    沈扶稽首叩地行了一臣礼，郑重：“微臣谨遵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