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个时候，阁给段明烛送来了新的奏疏，段明烛就在这间屋里批起折来。

    自己坐在这里替陛拟旨，而陛就坐在旁边，这让楚酌顿觉浑不适。

    既然是圣旨，楚酌更是要斟酌措辞。更何况，这位陛本就挑刺儿，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得罪他。于是，楚酌字字谨慎，为了这份不足二百字的圣旨，他几乎已经拿当年参加殿试之时的文采。

    半个时辰之后，楚酌终于写完了，他站起来，将写好的草稿呈给段明烛。

    “陛。”

    段明烛抬起，接过宣纸，扫了一，拿笔在纸上随意勾画了一番。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写得不好，回去重写。”段明烛说罢，把宣纸递回给他。

    “……”楚酌早就料到会被陛挑刺儿，然而事当真发生了，他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憋闷。“……臣遵旨。”

    于是，楚酌字斟句酌地好好修改了一番，再次呈了上去。

    不预料，陛仍旧不满意。

    段明烛淡淡：“弦歌啊，以你的学识，朕以为应该能写得更好。”

    楚酌低了低，小心翼翼：“臣从前未曾草拟过诏书，并不熟练，还望陛见谅。”

    段明烛：“无妨，多练几次就会了。拿回去重新吧。”

    楚酌一时语，低声问：“敢问陛，臣该如何？还望陛明示。”

    “你自己想。”段明烛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楚酌：“……”

    “行了，意会去吧。”

    楚酌闷闷地回到案后，重新铺了一张宣纸。然而，他看着面前雪白的纸，仿佛脑袋也一片空白。

    见日落西山，楚酌终于又写完了一份，然后了上去。看着陛认真观阅的模样，楚酌心里战战兢兢的，唯恐他仍不满意，于是率先低声：“陛，臣已经尽力了，真的写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