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已经不敢再抬去看他。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刺他心之后，还要再绞上一番。

    “你若真的厌恶我，那我日后……”段明烛眶里着泪，闭了闭眸，“今后不再私见你，只要没有公务，就不会召见你。如此，先生满意了吗？”

    如果沈扶愿意，他可以从今往后，将这份意埋心底，再也不表半分。他将发乎，止乎礼，他将以君臣之礼、师生之礼待之，再不会越雷池半步。

    然而……

    沈扶闭眸，缓缓呼一浊气。“臣……意已决，还请陛允准。”

    段明烛咬了咬牙，盯着他：“先生执意如此，难就不怕朕留你？你该知，即便是吏发调任文书，也需要朕的御笔朱批！”

    “陛……”沈扶终于抬起眸，艰难地看着他的睛。“臣与陛之间，不该只有怨恨，临别之前，还是给彼此留些面罢……”

    言外之意，若是不放他走，他会怨恨他。

    段明烛整个人都在了地上，心如槁木，面若死灰。

    第84章 离亭怨（三）

    接来的一段时间里，沈扶还是每天时去翰林院卯，将手上的公务理得如从前那般井井有条。

    而段明烛最近却总是心神不宁。

    韩卓发现，陛批折的时候经常会走神，手里还执着笔，视线却不知落到了哪里，神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上前去劝劝陛，却又不知该如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