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好好歇着，我晚上再来探望。”沈扶说。

    段明烛颔首，待沈扶离去，其余几位御医也都退了，屋里只剩段明烛和正在开方的赵德林。

    “赵德林。”段明烛淡淡唤了一声。

    赵德林闻言，连忙放笔，走到榻前，望了望床榻上的段明烛，只是隔着床帘，看得并不十分清晰：“陛。”

    段明烛沉默许久，说：“你已经诊朕所中何毒了，是不是？”

    赵德林哑然：“陛……”

    “是碧落三旬吗？”段明烛问。

    赵德林一听，重重打了个寒颤，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来。

    觉察到他的反应，段明烛神并没有什么动容，似乎一切都在预料当中：“看来是了。”他微顿片刻，默默，“先前还寄希望于朕猜错了……如今看来，确实是碧落三旬。”

    碧落三旬，顾名思义，中毒三旬之后，便会魂归碧落。

    “陛，此毒相传自北凉极寒之地，医书上称中了碧落三旬之后，起初会麻痹，嗜睡，虚弱，随后五渐渐消失，最终……”赵德林不忍继续说去了。“如此稀奇的毒药，陛……陛是如何中毒的？”

    段明烛不由想起那日他与韩卓决战，韩卓临终前那最后一句话。黄泉路上，会有他相陪。

    段明烛自嘲笑笑，不多言，只转了话题：“方才，多谢你替朕瞒着先生了。”

    赵德林连忙跪地，磕了一个：“陛，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臣……臣接来该怎么办？还请陛赐教。”

    段明烛摇了摇：“碧落三旬无解，朕又有什么办法。”

    赵德林抬起，看着他，眸中不禁泛泪。

    “你替朕瞒着就好。朕还要理一些事，还剩九个月的时间，够了。”段明烛说。“尤其是公主和靖安侯那边，务必要瞒得密不透风。阿她快到产期了，万万不能让她知晓真相。”

    “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