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煜自是大骇。当初在潭州接到圣旨，来传旨的玄羽卫什么都不肯透，他也猜不他的皇兄这么着急地召见他到底是所为何事。今日一瞧，却发现五年不见的兄已经病膏肓。

    段明煜连忙跪地，他哪里敢受这皇位。即便他曾经是太，时至今日，他也对那个位置没有半分想法。

    段明烛似是早已预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于是告诉他，若他不要这皇位，那么皇位就会落到年仅三岁的段承渊上。

    段明煜心如麻，一时竟然忘了回话。

    两人聊了大概半个时辰，药效过去，段明烛已经十分疲倦了。段明煜不忍他继续劳累，却也不敢就这么答应他。段明烛不再勉，命他先行退，这几日就留在京中好好考虑。

    可是段明烛却已经时日无多了。几天过后，他再也吃不药去，每天也很难有清醒的时候，仿佛已经行将就木。

    沈扶几乎每日以泪洗面，这几天里，他也不去阁了，不看折了。他甚至想，万一段明烛当真就这么撒手人寰，等他扶棺至帝陵，就留在陵中，再也不来了。如此，也算是生同眠死同。

    可段明烛的圣旨已经传到了朝堂，待他百年之后，任何人不得殉葬，尤其是沈扶。

    沈扶痛得厉害，他没有办法，只能日日留在养心殿里陪着段明烛。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想再多看看他。毕竟，往后余生或许还有几十年的光景，他不知独留于世间的他到底该如何活去。

    这一日午后，西阁中，段明烛仍旧昏迷不醒，而沈扶就待在床边自言自语般陪他说话。说累了，沈扶枕在床边短暂地眠，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隐隐听到有人快步走来。

    他睁开眸，角还挂着泪痕，逆着光线，他看到一名女站在门，向他躬行礼。

    “沈少师，有人揭了皇榜，说想看看陛的病。”

    沈扶霎时清醒：“何人？”

    那个女：“来者自称亭遥人。”

    听到这个名字，沈扶微微一怔，然后赶忙：“快，快将此人请来养心殿。”

    “是。”

    沈扶似是还未缓过神来。若他记得不错，段明烛的医术，便是师从亭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