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十四爷来了。”此时门前有人通报，似乎是清溪书屋的朝会已散，胤祯最先过来了。

    岚琪看到八阿哥的晃了晃，他来了之后，还是第一次对什么事有了悲伤以外的反应。她朝环看了，环微微，悄悄地退了去。

    不多久，胤祯风风火火地来，岚琪站在门前，伸手作势拦他，指了指儿的衣帽。胤祯一怔，忙立定摘了冬帽，解腰里的香玉佩。岚琪边的人上前替十四爷收着，他朝母亲欠后，便跨门去了。

    岚琪跟来，见胤祯在灵案上敬香，她默默地看儿把规矩足，便：“与你八哥说说话，额娘要去向贵妃娘娘回话，八阿哥不好，你别招惹他太悲伤，今日若没别的差事，就替八阿哥照应着些。”

    两人都躬答应，岚琪便带着人离去。环等人都在门前，为主裹上大氅后，才拥簇着离去。但走门外不久，环就在主耳畔低语：“留人了，娘娘放心，一会儿就会来禀告，八贝勒对十四爷说了什么。”

    岚琪面无表地了，慢慢朝佟贵妃的院落走去。

    这边厢，其他阿哥迟迟未来，九阿哥、十阿哥也不见踪影。胤祯的解释是：“皇阿玛留着他们说事呢，大臣们倒是散了，可皇阿玛说园里都是娘娘们住着，大臣往来不方便，吊唁的事之后再说。皇阿玛不是放我来，是给了我差事去，我先跑八哥你这儿来了。”

    胤禩凄然笑：“难为你，还是去办差要，皇阿玛该怪我耽误你了。”

    十四阿哥摇：“哪怕挨骂我也认了，今天这事儿，怎么好让八哥你一人着，我一定要来陪你的。”他朝四周看了看，但问，“嫂呢？”

    胤禩：“我也是自己闯来的，怕带着一家来更失礼。现德妃娘娘答应让我来料理额娘的后事，我已经派人去找她来了。”

    “那也好。”十四阿哥，“既然我额娘答应了，您就放心去吧。”

    这话虽然很寻常，可无意中就透着十四因为母亲而有的骄傲和自信，是胤禩渴求了一辈都得不到的东西。而十四浑然不觉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就刺激到了别人。

    胤禩了，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着，此刻想要站起来，十四上前搀扶一把，觉到兄上的无力。原来他的病是真的，几时起就变得这么不堪了？而关于昨天的传闻，众说纷纭，他心里也是谜团。

    胤禩颤巍巍地走到母亲床榻边，逝者遗容上略施粉黛，红的胭脂添了几分生气，真真像是安眠的人。十四不经意地说：“良妃娘娘走得很安详。”

    胤禩面上不说，心中却明白，母亲如此安详，是因为她终于摆脱了尘世，终于可以去那里找纳兰容若了。可他什么都能忍，一想到母亲对皇帝的不忠贞，想到皇帝完全知这不堪的事实，胤禩觉得前一阵剧痛，整个人就站不住了。

    十四大惊，奋力搀扶他：“八哥，你要保重……”

    岚琪去了佟贵妃那里后，直到用了午膳才离开，来时听说清溪书屋也终于完全散了，皇帝留太在用膳，她回瑞景轩时，路上遇见五阿哥几人，都是去吊唁良妃的。等她回到瑞景轩，清溪书屋的人传话来，说皇帝傍晚要过来。

    瑞景轩的人赶收拾准备迎驾，岚琪抱着手炉站在屋檐底消，时不时有人来说良妃那边的事。环有一阵不在边，等她回来时，脸很不好看。

    有女上前给娘娘换手炉，环亲手接过，便搀扶主回到房里，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打发人都去，小心关了门窗。岚琪见她这模样，反问：“怎么了？”

    环一脸黑沉，被岚琪拉着一同坐在炕上，她轻声：“婢留了人听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说什么，这会儿阿哥们去的人多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说悄悄话，就把话送回来了。”

    “说吧。”岚琪定了定心，好了听任何话的准备。

    “婢留了两个人，他们互相之间不知，婢就怕传回来的话有偏差。”环已经十分老练，缓缓，“结果两的话几乎吻合，真叫人心寒。八阿哥对十四阿哥说，良妃娘娘不忠贞，背叛了皇上的恩，早年就和纳兰容若勾搭在一起，前阵的谣传都是真的。”

    岚琪心里发沉：“他告诉胤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