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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仔细了！那些土匪也怕茶碗寨外有人爬山去，当初占了茶碗寨之后，仔细把峡谷两旁的绝清扫过几遍，看着稍微能朝上爬的地方，也都拿炸药给炸塌了……队，没别的法，咱们只能碰试试了！”

    虽说对钟有田与孟满仓两人的举动心领神会，可栗群却还是低声追问了一句：“都问仔细了？”

    原本瞅着栗群三言两语间撩拨起了大武村中壮丁的气，甚至连沙粹都傻呵呵地直朝上凑闹，莫天留还以为栗群也要跟那些清乐县周遭的土匪绺一样，糊着这些刚伙的壮丁去冲阵、挡枪，可没想到栗群却压都不叫这些壮丁直面枪火，反倒是打算带着那些老武工队员去攻茶碗寨。

    微微一皱眉，栗群沉片刻，方才低声朝孟满仓说：“当真把那两个土匪审问仔细了？从茶碗寨外边，就没地方能爬到峡谷两边的山上？”

拼，也都压没力气……哎呀……”

    恨恨一掌拍在边的石块上，扎堆蹲在一起的大武村壮丁当中，一个黑瘦得包骨、可手脚都生得异常大的年轻人恨恨地低叫：“我早说要跟那些土匪拼了，可家里老娘拽着不叫去……反正如今也来扛枪吃粮了，老要打的就是这些土匪，先狠了这恶气再说！”

    都没等栗群答话，从扎堆蹲在一起的那些大武村中壮丁里，却猛地响起了个带着几分胆怯的声音：“倒也不是……全然没路，就是……太险了些……”

    再次朝着栗群了，钟有田低声应：“两个土匪分开问的，答话都一样，该是不了娄了！瞧着今晚上这天气，怕是过了半夜就得有一场雨，最差也是个云遮月的模样。到时候黑咕隆咚啥也瞧不明白，咱们混茶碗寨前土匪关卡，又多了几分把握了！”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正瞪着沙粹的莫天留，栗群扭朝着那些脸上多少有些动容模样的大武村壮丁说：“我老家有句话——人能哄人、地不哄人！庄人家一颗汗掉地上摔八，地里来的庄稼自然就得吃到这汗的庄人嘴里，这才算是力气求活的正路！可如今咱们辛苦卖命，好容易从土里刨来的一粮、山上打来的一货，倒是全叫那些个土匪得了去，这天底哪有这样的理？！”

    “打柴一年卖钱换的新袄，上都没捂就叫扒了去，还叫那土匪打了几枪托……瞅瞅，我脑袋上这疤瘌，就是那时候落的！”

    双手在膝上用力一拍，栗群利索地站起了：“大家伙有这话、有这心气，那就是大好事！可你们才刚加咱八路军武工队，要说行军打仗，你们可还都是生瓜——光见不见甜！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着一气朝枪上撞，那就得是白白送死！旁的闲话且不多说，今天晚上打茶碗寨的任务，咱们分工来办——我带着老队员去前面打茶碗寨，你们在后仔细瞧着，捎带手地看好了这俩俘虏就成！”

    乍然间听见栗群这番话，不仅扎堆蹲在一起的大武村中壮丁全都耸然动容，就连缩在一旁冷旁观的莫天留也禁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

    还没等莫天留转悠完自己那小心思，钟有田与孟满仓两人已经飞快地走到了栗群边蹲了来，不约而同地朝着栗群微微了。

    打从懂事的时候起，在清乐县城左近十里八乡见过的兵也好、匪也罢，彼此驳火相争的时候，从来都是新伙的壮丁被驱赶到队伍最前面冲阵，后的老匪持枪督战。有时候一场火拼来，死在战场上的新伙壮丁当中，倒有一多半是因为想扭逃命、被自己一方督战的老匪打死的……

    有了一个挑的，其他那些原本有些胆怯模样的大武村中壮丁也纷纷应声附和起来：“说的就是这理！好容易从山砬地上收了几斗粱，都晒筛净了，自家一都没吃上，全都叫土匪抢了个光！凭啥呢？！”

    这倒算是哪门的绺门、江湖规矩？

    “咱们也去抢！把土匪抢了咱们的东西给抢回来，不算伤天害理……”

    自信满满地伸手拍了拍腰间别着的两把短刀，孟满仓也是低声附和：“只要叫我近了，先抢那些土匪的机枪，拿土匪关卡就不算是个事！可就是……队，关卡上那看着手榴弹的土匪咋办？我们动手的时候，只要了一不对劲的模样，人家手榴弹从脑袋瓜上扔来，那咱们连跑都没地方跑啊……”

    捂着叫莫天留恨恨掐了一把的腰，沙粹一脸莫名地看向了莫天留：“你掐我啥？人家大当……队，说的是正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