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不是挑菜上的理儿？那是哪儿叫人说了？”

    “我……我这笨嘴拙的，我学不会那话……”

    “装样是不是？有什么话能叫你个跑堂的伙计都学不会的？那你还怎么记菜名？赶给我说！”

    “那俩主顾说……说咱们‘百味鲜’的羊杂汤和白切羊羔的味儿倒还地，就是……就是好好的一家饭馆，换了个王八当掌柜的，更有个小王八当大跑堂，吃饭都能闻着一王八的味儿，叫人直犯恶心吃不去……”

    话还没说完，原本怒气冲冲站起了的余锁已然仰天打了个哈哈：“嘿……这还真有明白人，能知这‘百味鲜’饭馆到底是叫谁坏了风、脏了招牌！我说，赶去外边给那俩懂行的主顾再上两碗羊杂汤、两盘白切羊羔，打我那学徒的工钱里算账就是！”

    暴着推开了那站在灶间门的小伙计，当真叫自取其辱的大跑堂一路破大骂着朝铺面里冲了过去：“这他妈是谁在老虎上拍苍蝇？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妈呀……”

    伴随着一声惨叫，从“百味鲜”招待客的铺面中，一个拖腔拿调的嗓门骤然间响了起来：“原本是指望收拾刘红那大王八，可没想到你这小王八倒是先了。槌，刚吃饱了可别说手上没力气，给我着实了打！”

    大步走到了灶间门，余锁撩开低垂着的门帘朝外一看，赫然瞧见大跑堂叫个灵神般的壮汉踩在了脚，沙包大的拳更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砸夯似的打得大跑堂满脸是血、惨叫连连！

    而在那灵神般的壮汉边，一个同样悍的壮小伙正跷着二郎坐在了一副座旁，一边拿着不知哪儿踅摸来的麦秆剔着牙，一边拖腔拿调地不断吆喝：“好好打……这小王八的壳儿可，不着实了打一回，怕是松不了他骨，也不了他那狗记！”

    眉微微一皱，余锁略一踌躇，亮开嗓门朝铺面里叫嚷起来：“这打狗可得看主人哪……‘百味鲜’东家这会儿可就在城墙里外宅歇着，要是得着了信儿，快些一碗茶的工夫可就能带着枪兵到‘百味鲜’！”

    抬看了看站在灶间门的余锁，跷着二郎坐在一副座旁的莫天留顿时嬉笑着叫：“好啊！打了小王八，引来个老王八，正好一回打个痛快！槌别打了，放这小王八去寻老王八哭丧去！我说‘百味鲜’里还有能事的没有？再给我们哥俩上四两衡老白，拣的切五斤羊羔，我们哥俩就在这吃着坐等刘红那老王八，倒是要瞧瞧他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