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击位置。

    也就在万一响与苟大却刚刚翻着离开击阵位后的眨工夫，天空中已经传来了榴弹落时的啸叫声。趴在离方才击阵位不远的一洼地中，万一响一边晃动着脑袋、抖落着落在自己上的枯枝败叶与泥沙尘埃，一边朝着趴在自己边、已经举枪重新瞄准了一木桥位置的苟大却低叫：“大却哥，又叫你说着了——鬼当真是尖，咱们开完枪就得赶躲，要不非得被鬼的小炮炮弹炸飞了不可！”

    微微了气，苟大却一边慢慢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边低声答应着万一响的话语：“咱们不能怕鬼，可在战场上也不能小瞧了鬼打仗的功夫！准备好，我枪一响就朝着一个地方冲！”

    耳听着万一响答应的话语，苟大却这才朝着早已经被瞄准了的一名日军士兵扣动了扳机，枪声才响便拽着万一响从洼地中蹿了去。借着几棵大树的遮掩躲到了一块石后面。

    看了看大着气的万一响上并没带上伤痕，苟大却背靠着石坐了来，一边将手中的三八大盖退壳上膛，一边朝着早已经撤回了石后预设阵地的武工队员们低叫：“怎么着？没吃大亏吧？”

    用一块从衣裳上面撕扯来的布条胡捆着胳膊，钟有田龇牙咧嘴地朝着苟大却摆了摆手：“小鬼里有打老了仗的人！要不是我觉着不对劲，贴着地矮了板，怕是这一枪就不是穿了我这胳膊——得在我后心上穿个窟窿！”

    脱光了上衣裳，另一名老武工队员一边忍着剧痛，趴在地上任由边同伴从自己脊背上些能看见的弹片，一边闷哼着接上了话：“鬼的小炮也不糊，都是追着咱们脚后跟打过来的！我是跑慢跑也没躲开，生生叫那一炮给炸蒙了！要不是有田回拖着我蹿了几步……”

    话说半截，那被榴弹气浪掀翻的老武工队员却猛地看到了万一响里的一片痕，顿时嘿嘿低笑起来：“了？”

    讪讪地耷拉脑袋，万一响脸上红得像是新媳妇的盖一般。可还没等万一响吭哧着开说话，那背上被弹片扎得像是蜂窝一般的老武工队员却是正说：“了真不算啥！就咱们武工队里这些老同志，当年哪个没在战场上被吓过？经过几回场面之后，自然就没事了！都不说你，你大却哥当年……”

    看着那背脊受伤的老武工队员要开揭自己的短，背靠着石的苟大却赶忙打断了那老武工队员的话：“这时候先别扯这些个没用的！咱们差不多都把一木桥对面的鬼和二鬼打了火气，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玩命朝桥这边冲了！咱们的土机关枪呢？”

    低看了看石后燃着的一盘只剩半寸短的线香，胳膊上叫弹穿了个窟窿的钟有田朝着不远的一洼地努了努嘴：“早备好了！就等着时候一到，准能叫一木桥对面的鬼和二鬼好好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