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另一城门外的荒废沟渠中，莫天留与栗群侧耳聆听着远传来的爆炸声，两人几乎同时兴奋地低叫起来：“成了！这鬼是不敢轻易开城门了……”彼此对望一，莫天留却是抢先笑声来：“大当家的，正光哥的那炸弹得还真是地，听方才这爆炸的动静，怕是那炸弹周遭二三十步远近，就留不啥活了吧？”

    微笑着了，栗群应声答：“韦正光炸弹、地雷的手艺，在冀南军分区里也算得上是一绝！只可惜咱们手里的炸药不多，凑合着用上的土炸药威力也不太大。要不然……只要把他的炸弹放对了地方，清乐县城的城墙怕也不住那炸弹的威力！”

    扭看了看不远闭的城门，再听了听城门楼上传来的日军士兵大声吆喝的动静，莫天留仰面朝着沟渠中一躺，地嘘了气：“这回成了！只要鬼不敢城折腾，有了涂家村的乡亲们帮忙，再加上左近几个村里叫来的壮汉，小十万斤粮，不到天亮就能全都运走！到时候想法换成了粮，再掺和上些能吃的野菜，总能叫乡亲们凑合着混到明年……”

    朝着边几名担任警戒任务的八路军战士叮嘱了几句，栗群顺势一拉仰面躺在沟渠中的莫天留：“天留，咱们赶上后边去。今晚上除了涂家村的乡亲之外，其他几个村来的乡亲，对咱们武工队还都不熟悉，你领着从大武村参加武工队的新同志给照应着，一定要叫乡亲们把心放在肚里，踏踏实实把本该归他们的粮拿回去。”

    很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莫天留虽说顺从地站起了，可嘴里却是低声嘀咕着：“白得粮这么好的事，谁知了不得抢着来呀？这还有啥不放心、要人照应的……”

    一边领着莫天留朝埋藏粮的地走去，栗群一边微微摇了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刚参加革命的时候，大家伙儿打土豪、恶霸，分浮财、粮，有不少乡亲就是因为害怕日后遭到土豪恶霸的报复，哪怕是我们再三动员，也不敢去领取浮财、粮。有些乡亲当着我们的面领了浮财和粮，可背地里又悄悄给那些恶霸土豪送回去……”

    “可咱们的形不一样啊……要说打了本乡本土的财主、恶霸，分他们的家产粮，大家伙儿全都知知底，自然是害怕那些财主、恶霸缓过来之后上门找后账。可咱们是从鬼手里替他们抢回了粮，鬼可是不能知哪村的乡亲又把粮得回去了吧……”

    低语谈之中，莫天留与栗群两人脚却是走得飞快，不一会儿便赶到了藏着粮的树林中。朝着蹲踞在树林外的孟满仓挥手打了个招呼，栗群低声朝孟满仓叫：“满仓，火候差不多了！让乡亲们开始运粮吧！”

    从地上抓起了个不大的石块，孟满仓反手用那石块在后一棵大树上敲打了三，这才迎着栗群低声叫：“队，怕是了娄了……涂家村里的乡亲倒是都没二话，壮汉全都到了，连半大的孩儿也都来帮手。可其他几个村……”

    耳听着孟满仓那带着几分犹豫的话音，栗群顿时皱起了眉：“其他村

    里来了多少人？”

    朝着栗群比画了一只掌，孟满仓低声应：“清乐县城周遭六个村，满打满算来了五十号人丁，一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老太太，连半大孩都少见！”

    话音刚落，满大汗的涂山药已经大步从林里跑到了栗群前，重重地着气低叫：“栗队，这事……都是我的错！我压儿就没想到……”